【相濡以沫】贺红。(一发完结)


中秋快乐。

送上甜甜的一篇文,庆祝自己恋上贺红的第一个中秋。

正文————

“贺天,明天是周六,你有什么打算吗?”

“贺天,我家的金毛生了一窝小金毛,你要养一只吗?我送你啊?”

“贺天,你这次的期中考试考得怎么样啊,不是说好要给我递小纸条的吗?”

“贺天......”

课间,下课铃不过响完没几分钟的功夫,贺天的桌子旁边就围满了一圈女孩子,夹在中间的少年更显得突出,本就长的俊朗的脸再配上他的能说会道,一个班的女生没事就爱往他面前凑,真真是应验了那句万花丛中一点红。

走廊上走过,莫关山咬着纯牛奶的吸管,无意的瞥了一眼,走了大老远,依旧还是能听到女生尖细的欢笑声。

旁边的寸头撞了他一下肩膀。

“这贺天跟你有仇啊?”

莫关山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意思,上次在操场上被那混蛋莫名其妙亲了一下已经快传遍全校了,他这两天走到哪都能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指指点点,倒是那始作俑者,日子过得还是那么潇洒,该吃吃该喝喝,看不出来一点开玩笑开的过分内疚的意思。

不回答,脑子里转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总归越想越火大,莫关山有种返回去把人揪出来好好胖揍一顿的想法。

寸头阴阴的笑了几声。

“我说一句话,你可别生气啊。”

“什么时候学会说话卖关子了?”没好气的,莫关山踹了一脚寸头,让他有屁赶紧放,除了贺天那个日了狗的,谁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天天惹他发火。

看了看四周,寸头显得有点神秘兮兮,伸出小拇指晃了晃。

“你说,那贺天是不是这个?”

一下子没忍住,莫关山嘴里的牛奶喷了寸头一脸。

被呛着了,他咳了小半天才喘过气来。二话不说又踹了一脚过去。

“你是不是有毛病?!”

寸头觉得自己很冤枉。

“本来就是啊,开玩笑开的再厉害也不带直接亲上来的吧,除了他是那个,我是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了。”

“别胡说!”莫关山听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说同性恋还是夸他呢,那混蛋简直就是一个变态,他那么做只是把我当猴耍罢了,来满足他自己那些无聊的恶趣味而已。”

寸头一针见血。

“他没有道理这样做的吧?”

莫关山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反驳。

反正那几天,他见了贺天就像老鼠看见猫一样,大老远见着就立马躲得远远的,贺天倒也没再来找他麻烦,日子倒也是过的一帆风顺。之前被吻的事过了最风头的时候,大家也就不当那么回事了,莫关山的生活这才算彻底恢复平静。

但是安生日子没过几天,那个贺天又阴魂不散的缠上他了。

莫关山从来没发现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招人喜欢了。竟然能让一个校草级别的人物天天没事做就盯着他不放。

“你不会还再为那天的事耿耿于怀吧?好啦,你打都打了,骂也骂了,气总该消了吧?”

放学回家路上,好死不死的又碰上贺天,他笑眯眯地就凑了过来,莫关山想躲都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周旋。

贺天双手插在裤兜里,样子就像是从画报上剪下来的,除了好看,还有显眼。

“别这么小气啊,我请你吃饭还不行吗?”

在夕阳下笑的人畜无害,不得不承认,贺天的确是长了一副惹人羡慕的好皮囊,但莫关山就是不感冒。

眼睛都懒得抬一下,他正眼都不看对方一眼。

“让让,你挡着路了。”

没想到贺天笑的愈发灿烂。

“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泰国菜,我带你去吃吧?”

妈的!

莫关山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这人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说话!

没办法,奈何人家脸皮太厚,他也只能开门见山了。

“我说,我不想看见你,麻烦你能从我面前马上消失吗?”

这话总算直白了吧?

但没想到贺天全然不在意,完全就当没听见一样。

“我知道啊。”

露出白灿灿的牙齿,他勾起了好看的凤眼。

“你讨厌我,那天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说完,他走近一步。

莫关山浑身觉得发冷,不由自主的后退。

可贺天忽然捏住了他的下巴。

就像那天被强吻的时候一样。

同样的动作。

同样的姿势。

同样的——

让人克制不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莫关山又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贺天依旧坏坏的笑。

“可现在开始,你可以变得喜欢我。”

那天,泰国菜没吃成,莫关山发现自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说实话,是被恶心的。

贺天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痒痒的,现在想起还能抖满地的鸡皮疙瘩,莫关山赶紧洗了个澡,不然总感觉自己身上有那个混蛋的味道,全身上下没一块舒服的地方。

现在,他对寸头的话有点半信半疑了。

这样一来,仿佛贺天这段时间对他做的事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细思恐极,莫关山除了上学放学,连教室门都不敢出了。

再次看见贺天,是被堵在厕所里。

刚上完体育课,打球打的出了一身的汗,莫关山在男生宿舍楼下的厕所洗脸,寸头等不下去了,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也不知道莫关山有没有听到,反正等他转过身的时候,看见的是靠在门口抽烟的贺天。

“巧啊。”

巧你大爷!

翻了个白眼,莫关山上次一身冷汗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当做没看见贺天,径直就要走出去。

站直身子,贺天堵在了门口,进来顺带着还把门关上了。

莫关山这下是真的不好了——

“喂!你干什么!我还在上课呢!”

吸了口烟,踩灭,贺天干脆靠在了门上,彻底把路堵死。

“一定要我做点什么才肯跟我说话吗?”

莫关山气的想大声骂娘。“你TM到底想怎么样,大不了被您揍回来好了!老是跟我玩阴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气也不喘一下,他接着骂:

“我活到现在,妈的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做人能不能要点脸?老子招你惹你了?卧槽,碰到你真是上辈子倒了大霉了......”

挖了挖耳朵,贺天极其有耐心的等着前面跳着脚乱气骂了一通的家伙把话全部一秃噜倒完,然后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为什么挂我电话。”

妈的!这人到底有没有听人说话!!!!

莫关山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厚颜无耻。

他气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贺天接着又开口:“晚上放学我等你,别再偷偷溜后门跑了,我有事和你说。”

正好这个时候,下课铃响了,操场上变得嘈杂起来,门外也隐隐有人经过的声音,贺天踢开脚边的烟蒂,把门打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他。

“别再让我傻等了啊。”

攥紧拳头,一分分用力,莫关山看着前面高大的背影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不会去的。”

前面的人身影停顿。

下定了决心,莫关山倒显得不那么畏惧了。

他怕贺天,无非是打不过他,除了这个,他想不出任何其他的理由。

如果这次再任这个混蛋摆布,莫关山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他不就是打不过贺天吗!大不了被狠揍一顿,反正又打不死!

若无其事的走过去,莫关山经过贺天身边的时候还挑衅的带了下他的肩膀。

“别太嚣张了。”

侧过脸,他阴阴的丢下了句话——

“不是喜欢耍我吗,可以啊,到时候我退学,你一个人瞎闹腾去吧。”

少年的眉宇不动声色的挑了一下。

淡淡的叹了口气,贺天看起来有点可惜。

“那就没办法了——”

莫关山才往前没走几步,后颈猛地被人扯住直往后拉,都来不及反抗,脖子一痛就失去了知觉——

其实莫关山一直都知道,贺天是个不能招惹的人,这点在他第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就看的很透彻,那个人当初只是这么一句话,让他们当时一大群人站在那边居然一句想要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那个人身上,有一股说不清但决对能震慑住全场的威慑力。

而且他也知道,贺天平常和他这样打打闹闹的,只不过是好玩罢了,有时候的确是他反应过于激烈,让他觉得有点意思,自己忍忍,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有一点。

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也是最不能忍受的——

醒来,莫关山发现自己在贺天叔叔的家里,也就是他现在的临时住所。

这个大的可以简直可以承包鱼塘的房子莫关山总共也就才来过一次,至于那次的经历糟糕到让他不想回忆,下雨天被像个小跟班似得叫过去送伞,被狠狠揍了一拳不说,还被拎着到这里来做了顿饭才给放回去,没遇到贺天,莫关山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么窝囊的时候。

现在更是过分——

“贺天!你这个混蛋到底想干嘛!”

说是醒的,莫关山还不如说是被惊醒的,脖子痛的感觉要断了,尤其是他居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手脚被绑的紧紧的,完全不能动弹分毫。

这TM到底是什么情况?!

要说是开玩笑,这玩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气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对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在抽烟的人一阵臭骂,一边努力挣扎着想挣脱开绳子。

但小半天下来,绳子没有挣开,他自己倒累的够呛,手腕这边还被绳子好像磨得破了皮,和皮肤接触的地方一阵一阵刺疼。

至始至终,贺天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大的有点空旷的客厅里全是刺鼻浓重的烟味。

气氛就这样在莫关山累的气喘吁吁和他不停重复着抽烟的动作中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旁边的烟灰缸满满都是烟蒂,贺天抽完最后一根烟,摁灭,终于把视线转向了莫关山。

对方扭过头看窗外,干脆不说话。

走过去,贺天坐在了莫关山对面。安抚一样的语气问:“火撒完了?现在能冷静下来好好听我说话了?”

冷哼。莫关山这次连眼神都没有给他。对于这样的态度贺天好像是习惯了,倒也不以为意,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

“是你老躲着我,我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哄孩子似的,他还是第一次和莫关山讲话这么温柔。灯光柔和,映着少年的侧脸异常的好看,贺天起身绕到莫关山身后,蹲下看了看他被磨破皮的地方,奈何这家伙的拳攥的紧紧的,感觉只要一靠近立马就能揍他一拳,贺天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这么排斥我?”

这句话似乎把话说到点子上了,莫关山有了反应。

“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少年苦笑。

“是你对我太防备了吧?”

冷冷的勾唇,莫关山满脸的嘲讽。“喂,你在跟我说笑话吗?一见面就只知道揍人说话的混蛋,现在和我说是我对你太防备?呵呵。我他妈的倒是想交你这个朋友啊 ,可老子我比较惜命,还是算了。”

句句带刺,像极了他倔强不肯服输的性格,但又好像说的很有道理,贺天一时之间没有再说话。

他陷入了沉思。

但转念一想,他觉得自己明白了。

“这就是你讨厌我的理由?”

莫关山这次看着他。

很认真的,他回答。

“不是。”

漆黑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闪耀着星辰。贺天的眼底竟升起了这么几丝期待。

那份意识虽然薄弱,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很可笑,很莫名其妙,但就是令人在意。

心口酸酸的,他想开口随便说点什么都好,但被莫关山抢在了前头——

“是恶心。”

想看一下他的伤口深不深,手还未触碰到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贺天忍不住的握紧成拳。

莫关山还是一脸的嘲讽。

“阴险,狡诈,又虚伪,你简直就是个败类。我被你压着你很开心是吧?所以开始想着办法的对我各种羞辱了是吗?”

说着说着,他又想到了之前被贺天按着强吻的一幕,浑身的不适感又回来了,跟着看贺天的眼神都变了。

“对,没错,就是恶心。真的没想到你是这么变态的人。”

垂下眼,贺天发出了几声干笑。

再抬起脸,他的目光变得冷漠,极尽凉薄。

不知道是不是烟抽多了,嗓音嘶哑着,他长指勾过了莫关山的下巴彼此对视。

“我让你恶心是吗?可你带给我的感觉却是意外的好呢。”

说完,他和刻意的舔了舔嘴角,就像是在回味他那天的味道。

莫关山实实在在的打了个冷战。

“混蛋!你离我远点!”

弯起腰,贺天单手撑在椅背上,这下两人的距离靠的更近,莫关山鼻间紧密的气息都能感受的到,像只猫的爪子一样,热热的,暖暖的,无声的吸引着别人想要接近 。

不清楚贺天这是要干嘛,莫关山只是急得大叫,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都没想的,话就这么冲口而出——

“你这个变态同性恋!走开!”

祸从口出,莫关山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

天!他怎么就说出来了?!

他不敢去看贺天是什么反应了,心跳快的不行,已经做好了被狠狠揍一顿的准备。

很奇怪的是,他闭上眼睛等待暴风雨降临,但也是只闻雷声不见雨下,心里忐忑到不行,毕竟贺天发起脾气来还是挺可怕的,莫关山小心翼翼的眼睛睁开条缝隙,看到只是贺天看着他,除了脸色有点难看之外,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他不解。

试探着,莫关山问:

“我说你同性恋,你不生气吗?”

一个念头毫无预兆的就这么窜进了脑海里。

嗓子发干,又疼又痛,他努力让自己平静。

“还是说.......你本来就是?”

气氛,彻底沉寂。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退却的意思,莫关山很奇怪这个时候的自己怎么又不怕了。两人僵持了有一会,他主动妥协了。

“对不起。”

他道歉了。

贺天一副受伤的样子让莫关山心里很不舒服。骂的爽快,他认起错来也丝毫不含糊,一点也没有扭扭捏捏的样子。

“我一个大男人被你这么绑着,刚才是被气的,你别放在心上。”

妈的!

嘴上道着歉,莫关山却在心底狠狠地骂着自己。

为什么要跟一个阴险小人说对不起!他脑子肯定被驴踢坏了!

彼此的距离太过于接近,这让莫关山很不习惯,但下巴被贺天禁锢着又动不了,他小声着嘀咕了一句。

“喂......你先松开我......”

贺天没有松手。

他问他:

“你怕我?”

“谁怕你!”要不是被绑着,莫关山能气的跳到天花板上,“你妹的!别得寸进尺!快放开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贺天摇头。

“不会放的。”

莫关山脸色彻底难看了起来。

“你说什么?”

“我不放.......”

第一次说话莫名语塞,贺天的声音低了下去,保持着蹲着的姿势,额头轻轻抵在了莫关山的肩膀上。

也是第一次,面对一个人,会感到说什么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想说的有很多很多,却总是找不到对的方式。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见不到你就整个人都难受.....你躲着我,我连上学都没有心思,只是焦躁,只是心慌......”

这样的情况,莫关山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他就是这么直肠子,有什么事说不过去打一架就解决了,安慰人什么的他最不会了,特别是这个平时脸厚的堪比城墙的贺天,都是男人,凭什么要他去安慰。

可贺天看起来很悲伤——

唇紧咬着,能闻到莫关山身上清晰的洗干了后的洗衣液味,少年像中了毒似的,深深呼吸。

“你告诉我啊,该怎么做才可以不这么难受.....”

眼睛瞪的大大的,莫关山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人,真的是贺天吗??

“你不理我,我会难受,你和别人说话,我会不爽,特别是你和别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的时候,我更有过去把人揍倒的冲动,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找你,想见你,想和你说话,想听你的声音………”

莫关山身子蓦地一震。

贺天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暖,把他绑在一起的手包在了掌心,一瞬的温暖让莫关山忘记了动弹。

更准确的说,他是被蛊惑的。

好看的东西是极其具有诱惑力的。

更何况,他从来没有见过贺天这么柔弱的一面。

像个孩子,温柔,脆弱的让人心疼。

莫关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贺天这个混蛋肯定在他晕倒的时候灌了迷魂汤了!

不然………

不然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贺天仰起脸,莫关山在那副漆黑的眼底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觉得自己被吸了进去,那里就像盛着一汪星海,亮亮地,很灿烂,映在星海中的脸越来越大,离他越来越近——

双唇轻轻的触碰,呼吸很淡,就是这么自然发生的事,莫关山甚至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

莫关山觉得自己醉了。

比那天突然的冒犯,此刻的贺天显然绅士多了,他始终没有越矩,只是落叶般的轻碰了下少年的嘴角,然后睁开眼,眼底噙着暖暖的笑。

“真好,你没有拒绝我。”

莫关山很清楚那晚的自己脑子肯定不正常,不然他一定会反驳,你TM地把我的手绑住了我怎么推开你啊魂淡!

这一下,两人很久没说话,哪怕是贺天后来替他解了绑,莫关山也没有一拳揍过去,而是走到客厅里,拿起茶几上没拆开的烟拆开,拿了一根点上。

落地窗前,满头红发的少年只是静静抽烟,对着窗外漫天的满家星火,这一幕成为了贺天永远无法忘怀的画面。

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美。

贺天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显得很假。

但是,他希望能够让莫关山明白——

“我想把你绑起来,从此以后,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就算是告白,他也是这么霸道占尽了所有的主导权。

不愧是贺天。

莫关山很苦恼。

要是贺天还像以前,他现在可以把话说的有多难听就能多难听。总之,绝对不让自己吃亏。

可………

归根究底,他是软心肠。

贺天一服软,他就把以前的种种抛的干干净净,甚至还在零星的回忆里挑着贺天的好。

妈的真是疯了。

站在那里尴尬至极,莫关山真的是手足无措了。明明被告白的是他,可他的反应滑稽极了,搞得好像是他被拒绝了一样。

还是贺天打破了沉默。

“我没其他的意思,带给你困扰我很抱歉。”

转身背对着他,少年失落的靠在了冰凉的流理台上。

“你走吧。”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以后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莫关山呼吸一紧。

他知道自己无法对贺天做出任何回应。

竟然不能,就狠心拒绝。

但是他也没有。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最后沉默的离开。

自那天过后,贺天真的应了那句承诺,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两个人本来就不同班级,要不是之前的刻意,他们就像是处在银河两端的平行线一样,永远不会有交集。平日里见不着面,也就出早操的时候老远能看得到那人的一个背影,莫关山觉得自己是魔怔了,每次在学校里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搜寻那个人的身影。然而现实就是半个月下来,他和贺天只见过5次。

就是那五次,还是他千方百计的制造出各种偶遇的。

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对方死缠烂打的时候巴不得有多远躲多远。但当那个平时在身边咋咋唬唬的人突然消失了的时候,他又会觉得不习惯,老忍不住会去想。

贺天肯定是给他下了什么奇怪的咒。

苦恼不堪,他问寸头对一个人这样的感觉是什么,竟得到的是一种他做梦都无法预料到的回答——

“你八成喜欢上人家了吧。”

一帮平日里玩的挺好的几个班上的男生听到声音立马凑了过来,嬉皮笑脸的问他看上哪班的姑娘了,他们改天一起去给嫂子问个好。

“嫂子你妹!”

立即想到了贺天,莫关山感到无所适从,他踢开凳子,在一群智障般的哄笑声中落荒而逃。

天哪,他该怎么办!!!!

一出教室门,下了楼就是贺天的班级,莫关山忍不住的就放慢了脚步,结果刚停下,身后传来一个阴阴的嗓音——

“你在找谁吗?”

半个月以来,贺天第一次跟他讲话。

莫关山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激动。

他想好好打个招呼的,但贺天今天好像心情不好,站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烟味,肯定是哪里偷偷抽了烟回来。

“那个………”想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但话到嘴边就绕了弯,“我路过而已………”

贺天“哦”了一声。

莫关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心里升起阵阵失落,他想还是识趣点自己先离开比较好,没想到贺天问他:“最近交女朋友了?”

啊?????

莫关山使劲摇头:“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脸上浮起以往张扬不羁的笑,贺天偏着脑袋看他:“我还以为亲了你一下就没有女生敢接近你了呢,这样挺好。”

莫关山越听越糊涂。

“喂,你………”

贺天拍了拍他肩膀。

“恭喜你。”

妈的!

不知道哪里来的火,莫关山硬着头皮把话茬接了下去。

“那是,你以为我还真像你说的这么幼稚吗?上学不谈个恋爱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喉咙一阵莫名的酸痛,他强撑着笑着打哈哈:“你抓紧点也找一个乐呵乐呵啊,不然也太对不起你这校草的名头了。”

贺天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只听到他回答——

“我会的。”

莫关山转头就走。

楼梯上到一半,贺天叫住了他。

“哪个班的。”

心头正压着一股气,这话都说出去了,莫关山就算是死也不会再把泼出去的水再撤回来。

他随口胡诌了一个。

“A高的校花。”

特意说了一个贺天知道的名字,他头都不回地摆摆手,一开始还走的极快,但走着走着,他觉得眼睛很不舒服。

糟了,肯定是进沙子了。

后来,真的是和贺天再也没有交集。

眼看大半个学期就要过去,临近放暑假的时候,铺天盖地的试卷和老师补课侵蚀着学生们的精力,莫关山这个差等生中的差等生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半威胁半劝说的争取考个及格分,别给班级拖后腿云云,幸好他脑子不算笨,临时抱个佛脚什么的成绩也算还拿得出手,这几天一直被班主任抓着使劲补习,放学了就比别人走的晚一些。

每次下楼的时候,他总还是忍不住的将脚步放慢一些。哪怕只是看看也好,这样也比较安心。

这个楼梯口,承载了他们之间太多回忆。

贺天站在这里听歌,贺天站在这里陪着那些女生聊天说笑,贺天站在这里被年级教导主任拿着教鞭挨训,贺天站在这里毫无形象的上完体育课对着水龙头喝水,贺天站在这里堵着自己不让走,威胁他不去他家做饭就揍的他起不了床,却还是被他偷偷溜走………

不知道是听谁说的,贺天下个学期要转学了。

安静的教学楼,楼体里响起一声轻叹。

临近期末考的倒数几天,最后一次晨间操,学校将近三个月没有响起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普通话说的很不标准的老校长下达了一个违纪通知。

“二年(5)班贺天,上周五放学与外校学生发生斗殴事件,被任课老师发现及时制止,行为恶劣,认错态度不端正,在校带来及其恶劣的影响,特此警告,下次如有再犯,给予退学处理。”

老校长的声音刚停,整个操场都要炸了。

脑袋嗡嗡的,听不清旁边的女生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莫关山觉得自己手脚一阵冰凉。

站在后面的寸头踢了下他脚后跟。

“这事闹的挺大的啊,好像是和A高的老大抢女人来着。”

“什么?”

这几天莫关山天天被班主任拖着,外面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寸头笑的很阴险,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那个女的本来也就水性杨花,听说A高的男的追的时候花了点心思,这都快要成了那个贺天插了一脚进去,也不想想贺天谁啊,勾勾小指头人家就敞开腿屁颠屁颠的投怀送抱了,那个男的肯定不服。”

莫关山手脚发凉。

寸头还在继续:“也是出其不意吧,听说人家还叫了社会上的人帮忙,贺天再厉害也就一个人,听说这次被打的挺惨的,这星期也没见他来上学……”

后面的话莫关山没听下去,从队伍里出来,他直接朝
见一班级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队伍挺靠后的,莫关山又是中间的位置,这么走过去倒也不是带起很大动静,找过去的时候,见一嘴上正咬着草地上摘得野草发愣,莫关山拍了下他肩膀,吓得他一下子抱住了前面的展正希。

“红毛!干什么!吓死我了!”

阴沉着脸,莫关山冷冷地问:“贺天呢。”

还没缓过来,见一冲他大吼:“老子怎么知道!没死不在医院就在家里!你问我我问谁!”

展正希也很奇怪的看着他。

暗暗咬牙骂了句脏话,操场上将近一千个人,他脱下自己披在外面的校服衬衫,在班主任追了一半追不上在背后气的大喊和铺天盖地的议论声中跑到围墙下面,抓着旁边的栏杆一下子就翻了出去。

他第一次逃学逃的这么光明正大,虽然回去免不了挨一顿批,但这次,他心甘情愿。

初夏的早晨,少年在安静的街道上用力的跑着,汗水浇灌着脑海里坚定无比的信念——

贺天,我想见你。

大的离谱的房子里,厚重的窗帘遮盖住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幽暗,凌乱。喝空了的啤酒罐头扔的到处都是,少年躺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额头贴着块透着红色的纱布,嘴角还有淤青,上身半裸着,大大小小的伤衬着白色的肌肤有点触目惊心,躺在那里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只有那双漆黑的珠子时不时的在转动,机械而又麻木。

所以当门铃响起的时候,贺天还是懒得动弹。装作没听见,他继续盯着那台意大利定制的吊灯发呆。

然后,手机响了。

门口恢复了安静。

屏幕上跳动着的号码他铭记于心。

之前他打过无数次这个电话,但对方打来,这还是第一次。

有点稀奇。

但他不想接。

站在门口的莫关山火了。

他知道贺天在里面。

铃声隔着扇门,虽然很轻,可他听的一清二楚。

“贺天,你这个大傻逼!老子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白痴的!”

“什么A高的校花,我认都不认识!你脑子是不是被猪啃过还是出门被驴给踹了!平常不是挺精明的,老子骗你的你个傻逼难道就听不出来吗!”

“你这白菜豆腐脑袋,活该被人打!打死你算了!省得来折磨我!”

“日了狗了………”

门外骂街一样的大嗓门,听着听着,贺天笑了。

过道里的感应灯都亮了,莫关山骂得还不过瘾,彷佛把认识贺天以来的不爽一次性骂了个痛快,门开的时候,他还插着腰站在那里嚷嚷,门里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面前,他一下愣住了。

贺天看智障一样的看他:“你骂够了没有。”

扭过头,刚刚的气焰消失的无影无踪,莫关山闷闷的皱着鼻子。

“骂你三天三夜也不算亏的………”

贺天双手抱臂,慵懒的靠在了门框上。

“那喝口水继续?”

“你丫滚蛋!”

注意到贺天的样子伤的不是太重,莫关山觉得一大早逃学来这里的自己简直莫名其妙,把手上带着的药扔到贺天脸上,转身就走。

“啪嗒——”

塑料袋中的药盒掉到了地上。

谁也没有去捡,谁也不去在意。

贺天紧紧的抱住莫关山,放松自己整个人的重量,把头埋在了他的颈肩。

“我喜欢你。”

莫关山心突突的跳。

但这次,他没有那种落跑的冲动。

轻轻的,他应着:

“我知道………”

贺天像个孩子一样的撒娇,搂着他的腰晃。

“知道你还折磨我,讨厌………”

莫关山满脸的生无可恋。

“难道不是你在折磨我吗?”

贺天无法表达那时自己的心情。

他只知道,自己彻底沉沦了。

后来发生的一切,顺理成章,不言而喻。

拥抱,激吻。

天雷地动,干柴烈火。

两人相拥着从门口一路跌跌撞撞地跌倒在地毯上,像一对分开许久终于相会的恋人,贺天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看家本事拿了出来,只为让莫关山舒服。少年半张着眼,脸绯红的就像染了胭脂水粉,那双微弯的桃花眼简直是要勾去他的魂魄。

贺天的理智荡然无存。

尽管做了十足十的准备,也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贺天进来的时候,莫关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废了。

他只有一个感受,疼。

先前炙热加温的前戏轮到这一步仿佛都白做了一样,下腹顶翘地小东西可怜兮兮的软垂了下去,只剩贺天陷在他体内舒服的不能自已,而莫关山紧紧咬着床单,牙关都要崩坏了一样,湿气渐渐泛上眼角。

贺天当然知道他不好受。

处女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做爱,是要双方都能感受到快感的一项体力活。

和男性,贺天这也是第一次。

以前的自己明知道自己吃不到,但还是忍不住做了功课,怕的就是哪天他念想不到就忍不住把莫关山吃了,也不至于临时抱佛脚让对方留下一生的阴影。

“乖……放松,嗯?”

才勉强挤了个头进去,贺天也忍得辛苦,他很有耐心的哄着莫关山放松,不停的接吻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腰腹轻轻耸动,想他能够慢慢适应。

莫关山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现在想想,还是手指比较舒服。

他快哭出来了,这种疼是发自心底,而不是被人揍了一拳就能了事的。

身后那个不能言说的地方好像要裂了,贺天的尺寸感觉女人都要受不住,更何况他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不行……”

他还是忍不住投降了。

“好疼……出去………!”

贺天怎么肯。

要不是很清楚躺在下面的这个人是莫关山,他早就一鼓作气到底,不管疼不疼,先爽了再说。

可……

他是莫关山啊。

不是别人。

漆黑的眸子欲望驱散,莫关山趴在枕头上的样子可怜到不行,贺天心疼的吻了吻他的后脑勺,微不可闻的轻叹,最后还是从他体内褪了出来。

虽然他硬的感觉要爆炸,但能让男人舒服的方式并不是只有插入这一种,感觉是在麻痹自己,他将手指替代了自己,有点不甘心似的,一下子进去三根,并直击那个让莫关山能够疯掉的点。

要是能换上自己的东西,他肯定能让他哭着在他面前射出来。

贺天恶劣又有点凄惨的自我想象。

最后,莫关山的确是身寸了。可怜他这边忍得辛苦无处发泄,幸好那小子还有点良心,被他哄着口舌并用的帮他释放了出来。

但让贺天很在意的一点,除了刺激到前列腺,莫关山在他面前一次都没有硬。

毕竟,他之前还是个只对大胸妹子才有反应的直男吧。

没有实战,兴奋过后的身体累的不想再动弹,莫关山澡都没洗抱着枕头就睡了过去,贺天躺在旁边,看着怀中一脸傻挂睡相的少年心底连连升起苦涩。

果然,要慢慢来吗?

后来的的一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得到了质的升华,用如胶似漆来形容或许略显夸张,但是每天都腻在一起,让所有人都好奇,平常一见面不是打就是掐的死对头怎么就变哥俩好了?

虽然是这样,心灵是圆满了。但贺天也是有苦说不出。

两人之间自那次唯一不算发生关系的关系之后,他们再也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再也没有!!!!

贺天不是不想,以前顶多是眼前有块肥肉他最多闻闻解解馋,可现在不一样了。莫关山已经同意他们的关系了,他是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都脱光了张开腿躺在身 下任他摆布了,却没吃到!!!

怪谁啊,只能怪他心软。

现在真的是说出去都嫌丢人,贺天真的是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放暑假了,莫关山给自己找了份临时工,这样一来,贺天就更闲了,整天待在家里没事干,除了睡觉就是打游戏,除了打游戏就是睡觉,整个人都要废了,这几天 来唯一能够做到的最正经的一件事情就是去接莫关山下班再送他回家。

“我坐公交车就能回去了,你别每天都折腾。”

下班,咖啡店的角落里总是坐着着一个身高脸蛋身材都占有绝对优势的男孩子点一杯咖啡坐到他们打烊为止,一开始咖啡店里的同事还以为是哪个小姑娘的男朋友 ,一晚上都在那兴奋的猜个不停,当他们看到最后是莫关山阴沉着脸走过去的时候,整个厨房都安静了。

一连5天下来,莫关山终于忍不住和贺天说了,言下之意就是不用他每天都这么过来。

“你八点半上班,晚上九点才能下班,足足十个多小时,你还要做到暑假结束,我除了这个时候能来看你,还能什么时候?”

莫关山小声嘟囔:“那你在外面等我就可以了啊,干嘛要让那么多人都看到.......”

两人是并肩走着的,贺天停下来他也没有注意到,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之后,莫关山才发现他不见了。

回头,他们四目相对,却谁都没有说话。

其实贺天早就感觉到了。

一直以来,莫关山都很勉强自己。

拥抱是,接吻是,任何亲密的时候都是。

刚开始他可以认为脸红着大喊大叫着被推开是害羞,他也可以自欺欺人的对自己说是欲拒还迎,可随着时间的积累,一切都开始显的明显。

莫关山抗拒着与他的接触。

说的更贴切一点就是,他抗拒和自己做任何亲密的事。

第一天莫关山上班的时候送他回家,天下着细细的雨,贺天撑着伞,莫关山走在他右手边,接近他们家的那条碎石子铺成的小巷子很安静,风凉凉的,莫关山后来和他告别的时候,看着他的那副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澄澈透亮,如镶嵌了钻石一样。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在莫关山开他们家那扇铁门的时候,将他扯过来按在墙上侵占了他的呼吸。

当时,莫关山并没有推开他,还细细的回吻了,贺天一下子整个人就热了,本来的轻吻缠绵慢慢变得炙热,深情,下面一下就升旗了,在他忘情的将吻一路延伸到少年的颈项时,两人紧贴的身体顿时让他如坠冰窟——

莫关山没有反应。

“为什么?”

他当场问他。

撇过脸,莫关山都没有看他。

他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像以前两人还没有好的时候每次欺负他的时候一样,虎口掰过他的脸让他面对自己,声音都是控制不住的低吼:

“没长眼睛吗,看着我!”

莫关山也没有回答他,更没有爆发,只是伸出手指理了理他额前微乱的刘海,哄孩子一样的口吻劝他早点回去:

“雨等下就该大了,这里车也不好叫,你快回去吧。”

他的不解,他的疑惑,他的委屈,全然被这一句回避像打在棉花上一样重重的反弹回来,全身上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了个干净,手就这么无力垂下,颓败至极。

后来,莫关山也没说什么,看他也不打算说什么,只是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脸颊,一句明天见之后就把他一个人扔在了那里。

贺天第一次觉得自己错了。

是他把问题想得太简单化了。

那些腐女写的耽美小说里,任何男的都好像被可以掰弯,人性倔强的直男躺在霸道多金的攻身下都变成了只会浪叫的妖精,但虚拟就是虚拟,现实就是现实,梦想得太过于美好,总是要被一拳击醒的。

这样单方面的感情,很累。

贺天很想给莫关山和自己时间的。

可现在这个样子下去,是谁给谁添堵呢?

站在那盏破旧的路灯下,贺天极力让自己冷静。

所以他装酷的把手插在了裤兜里,可实际是在微微颤抖,他必须这样才能克制住自己的心慌。

“你还是接受不了男人吧?”

莫关山身子猛地一僵。

贺天抑制不住的心口发冷,好久之后才稳住心神,继续将话说了下去:

“干嘛要勉强自己呢.......你当时要是拒绝我,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嘴角泛起凄凉的笑,他觉得自己狼狈透了。

“难道你不知道吗?最大的痛苦就是拥有了再失去。”

莫关山觉得自己的心跳要停止了。

贺天走过来,抬手只是抚平他紧皱的眉宇。

“我喜欢你笑的样子。以后不要老皱眉了,会把女孩子吓跑的。”

“好了。”拍了拍少年的脸颊,他有些落寞的转身,“你回去吧。”

莫关山死死拉住了贺天的胳膊,不让他走。

“贺天!不是不是的!我没有勉强自己.......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喜欢的.......”

他慌张的样子极其惹人怜爱,贺天差点就心软了。

他只能这么安慰他。“我没关系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莫关山真的快急哭了,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他本来就嘴笨,也不知道贺天怎么就突然的想要分手,张着嘴只会说不是不是,只知道不能让他走。

贺天自认为自己没有多大定力的,尤其是他喜欢的人这么求他的时候。

他也很卑鄙的承认,刚刚是他用激将法了——

一步步逼近,手撑在冰凉的墙面上,贺天抬高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碰?第一次我承认是鲁莽了一点,可后来呢?你连接吻都不愿意,我在你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喜欢我的样子。”

莫关山觉得很冤枉。

“我没有不让你亲,是你自己才就这么吻过我一次啊......”

他不主动,难道要他主动吗?这算是哪门子的逻辑?!

更何况......

在贺天的靠近下,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的,不停地抖。

心一横,他觉得自己什么脸都不要了。

什么欲擒故纵,什么欲拒还迎,男人都要跑了,还顾及什么瞎JB的面子!

“你第一天去店里接我的时候,那些女孩子就讲,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就算是谈恋爱了也只是过往云烟,等过了那个新鲜劲也就那么回事了,所以趁自己还新鲜的时候要好好吊着.......之类的。”

越说声音越小,莫关山根本就不敢看贺天现在是什么表情,硬着头皮将这几天的事来回解释了一通。

“见一他也是这么说的,说你是个花心大萝卜,肯定干完一提裤子就扒拉走了,那句歌词就是这么唱的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的又有恃无恐.....”

脸黑的可以比得上包黑炭了,贺天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

“这是见一的原话?”

莫关山无辜的点了点头。“是啊.......”

这句话叫什么来着!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敢情他这奖金半个月来的憋屈是拜那小子所赐!真他妈的日了狗了。

“你是猪啊,”气不过,他掐了把莫关山的脸颊,愤愤的埋怨,“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偏偏不肯信我,你这么笨,哪天被人卖了是不是还要给人数钱?”

“这不是有你吗?”莫关山一把搂住了他的腰,一头刺刺的红发很不老实的朝他胸前蹭,痒痒的,舍不得推开。

贺天的气就这样没骨气的一下子就消了。

没办法。

谁让他这么喜欢这个笨蛋呢。

等等!

贺天觉得自己高兴的有点早。

就算这些都说的过去,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解决!

“你说你喜欢我,那你之前那次为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

贺天不说还好,一说莫关山更无辜了。“因为痛啊。”

“那个我知道......”莫名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贺天别扭的转过了头。“我说的是上次我亲你的时候......”

愣了一下,莫关山红着脸踢了下他的小腿。

“谁会接个吻就有反应啊,老子才没你这么饥渴!”

贺天:“@#¥%&*......”

“我如果不喜欢你的话,能让你这个阴险小人的那根玩意往我里面捅,麻烦你长长脑子好不好!”

吼完这句话,莫关山估计自己也是没脸见人了,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贺天呆愣的站了好一会,直到莫关山奔跑的身影消失在前面的巷子口,才后知后觉的失笑出声。

昏暗的路灯下,少年的侧脸好看到爆,抬头就能看到莫关山家五楼的房子,他的房间靠近那颗高大的槐树,还是黑漆漆的,少年抬头45度角,用嘴型轻轻念道——

笨蛋,我爱你。

----------ED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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