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8。】abo


“现在怎么办?”

男生着急的声音把寸头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是不是要送他去医院之类的?”

寸头简直要被这个人的智商给气死:“怎么可以把一个发情的Omega送到公共场合?”

男生急得眼睛都红了:“可、可他..........”

估计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事,他看起来无措极了,好像里面的人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寸头只得耐心的跟他解释了一下,发情期的Omega是可以服用抑制剂熬过去的,虽然难受,但不至于会有危险。

青桔的味道太过浓郁,隔壁的门还开着,寸头本来不想管这个闲事的,可看男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犹豫了一下, 还是回去拿了钥匙跟着出来,转折去了隔壁。

“他在卧室.......”

整层楼的格局都是一样的,男生进来就指了指卧房的方向,似乎没有勇气再进去。

寸头白了他一眼。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回事,连最基本的常识都难道不懂?

叹了口气,寸头认栽的走到卧室,房间只开了一盏壁灯,很大的双人床上蜷着一个小小的背影,发出了像小猫一样难受的低吟。

他走过去,蹲倒在床边,少年好像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眼睛紧紧闭着,腿间难受的厉害,不停的在床单上蹭来蹭去,小小的巴掌脸上满是泪痕。

湿漉漉的眼睛眯开条缝,看见寸头,他像被丢弃的猫可怜兮兮的寻求帮助。

“帮、帮帮我..........”

寸头心一紧。

“别怕,”他帮少年湿透的刘海捋到一边,探了探他发烫的额头,“没事的,你带了抑制剂吗?”

少年艰难的摇摇头,好像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看他的视线也变得迷惘。

寸头开始犯难。

没有抑制剂,这下可怎么办?

男生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寸头从房间里出来时,他以为事情解决了,握着寸头的手半天不松手,手劲大的让人牙疼。

寸头却没这个功夫陪他在这唠嗑,“你是beta吧?”

男生点头,“对啊,怎么了吗?”回答的很理所当然,“所以小杰怎么样了?他还好吧?”

寸头使劲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甩甩,一脸不耐,“好个屁,连抑制剂都没有,他一个人很难熬过去的。”

“啊?”男生又一副哭丧脸,“那怎么办?那个抑制剂,药店可以买吗?”

“你们初中难道都没上生理课的吗?!”男生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让寸头又气又好笑,“抑制剂是要医生定时定量开的,里面那个人他说没有,你让我有什么办法?”

男生急眼了,随口就问了一句:“你也没有吗?”

“我为什么要有!”寸头炸毛了,他是Omega这件事就看起来这么明显吗?!可恶!

“那怎么办?.......”男生手忙脚乱,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寸头都开始怀疑他有没有上学,要么就是上课从不认真听讲,看他那样,穿的花里胡哨的,还扎了个小辫子,在他的印象里,那就是不伦不类。

寸头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也是出于旁观人的角度,也是实在不想蹚浑水了,他提醒道:“能怎么办?你朋友发情了,你没有反应,你不是alpha的话,应该是beta吧?”

这信息素都浓郁的可以熏蚊子了,他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寸头也是第一次接触beta,但他知道beta可以临时标记Omega,也可以被alpha永久标记,不过不能怀孕,也很难让Omega有孩子。反正,什么便宜都是alpha占,beta真正能有伴侣的不多,Omega都被alpha占去了,一些运气好的想得开的,就找个alpha过。一些气性高的,找不到Omega也不愿被alpha标记,就单过着,社会上现在很多这样的,寸头自己就认识两三个。

不过那都是高中同学了,和贺呈在一起之后,除了莫关山,其他认识的人基本都断了联系,也不知道那些人现在都过的怎么样。

想到这个,他就有点伤感。

寸头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可这个beta好像还什么没有什么意识。

他那么大个子杵在那,像被主人丢弃了的流浪犬,一直都在手足无措。

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爱。

无奈,他跨出门口的脚又收了回来。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男生的眼神开始闪躲。“是朋友.......”

寸头拍了下他的肩膀:“那就更不能见死不救啦!”

“啊?”男生立刻哭丧着脸,“所以他是不是真的会死?”

寸头强忍着笑:“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你放任着他不管的话,他会很难受很难受的。”

“我..........”

寸头又吓他:“而且这样会持续一个星期左右,到时候就算不死也得丢半条命吧?”

男生看样子快哭了,一张嫩白的俊脸耷拉的老长,寸头觉得好玩极了,特别有意思。

不过现在这情况也不能乱开玩笑。

“咬他。”

“什么?”男生脸红成了西红柿,“你、你要我标记他?”

双手环胸,寸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你是alpha吗?”

“不是啊。”

“那你怕什么?”寸头跟哄孩子似的,“你对他只是临时标记,你们又没有抑制剂,只有这个办法啦。你等他熬过这次发情期,要让他去买抑制剂。”

“可是.......”

“可是什么?又没让你强上他,你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他的腺体就好啦。”

“但我.......”

“你有完没完?”寸头板起脸,“是男人,就有点担当行不行?”

男生被骂了,嘟起嘴,看上去很委屈。


“标记难道不是只有能对伴侣才做的事吗。”

“.........”他说这句话时很认真,寸头的喉咙感觉被堵住了,又像刀在割,噎的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了一会,他的表情苦涩。

“是啊。”扶着门框,他感觉自己浑身没有力气,“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的。”

不知道在对谁说,Omega看起来很难过。

“想找一个爱的人,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想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男生听的稀里糊涂,疑惑的挠着后脑勺。

“什么意思?”

回过神,寸头摇摇头:“没什么。”

临走的时候,他指了指男生身后卧房的方向:“熬过今晚,等他稍微好点了,你找Omega协会,他们会处理的。”

走到门口,男生还在朝他这边看,似乎在感激,寸头冲他摆摆手。

“刚刚的话,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什么话?”男生还站在那里,“反正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不客气。”

正要关上门,男生又冲他喊了一声,楼道里的感应灯都亮了。

“我叫祁放,你呢?”

寸头低头想了一下,“说实话,我感觉和你打交道会有很多麻烦的事哎。”

“怎么可能!”那男生急了,一头柔软的橘色头发在灯光下看起来特别耀眼,“我这不是没碰到过Omega发情嘛!我着急呀!”

寸头这次没忍,笑声在寂静的夜晚和楼道里显得略刺耳。

碰到特别好玩的人,不免一番嘲笑,那名叫祁放的男生就冲他干瞪眼,跟被狐狸惹急红了眼的兔子一样,却也拿他没办法。

在对方一副“你再笑我就哭给你看”的悲切眼神里止住笑声,寸头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腰差点都直不起来。

“叫我寸头就可以了。”

祁放猛地皱眉:“这什么鬼名字?”

寸头才懒得理他,回到房间之后,发现已经快十二点,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累的他骨架都要散了的错觉。

一天下来,他真的很累,忙东忙西,本来想躺一会就去洗澡,结果就睡了过去,醒来天都亮了。

妮妮早上起得都很早,不用他操心,他收拾了下出来时,小姑娘已经站在洗手间的小凳子上刷牙了,只是还不会自己扎辫子,一头直如瀑布的黑发散着,一弯腰就垂下来,很碍事。

“今天要给我们小美女弄什么发型啊。”寸头过去俯身亲了亲妮妮的头顶,拿起一边的梳子开始给她梳头发,梳到一半,妮妮忽然问他,“妈妈,我的书包呢?”

寸头心里“咯噔”一下。

昨天准备的都太匆忙,两人行李都是随便收拾的,结果把小孩子上学用的东西给落下了,寸头手忙脚乱给妮妮扎了个马尾,拿出手机给贺呈打算打电话,让他送过来。

这时门铃刚好响起,有条不紊,寸头忙着不予理会,妮妮踩着拖鞋过去把门打开,看到来人,高兴的扑了过去:“爸爸!”

寸头听到声音从里间出来,贺呈抱着妮妮站在门口,手上拿着的正是妮妮的小书包,他看见寸头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再看看妮妮扎的松松散散的辫子,一边的小头发都掉了下来,不禁皱眉:“我看还是让孙阿姨跟着过来吧........”

话还没说完,寸头从他手里拿过书包,又把妮妮抱了过来,一点也没打算让他进门的样子。

“妮妮会有人照顾,今天谢谢你了,再见不送。”

贺呈也不着急,笑着看他:“你等下怎么送妮妮去上学?”

寸头想也不想的答:“坐公交,挤地铁,只要能到,哪个不都一样?”

妮妮扯了扯他的袖子,“妈妈,我的学校离这里很远呢........”

“..........”急晕头了,寸头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不在C市,来回五六个小时的车程根本就不现实。

在心里暗骂自己没脑子,贺呈走进来了也不知道,门在他身后关上时才发现,alpha笑的彬彬有礼,妮妮又在,让寸头一肚子火都没处发泄。

而且,妮妮转学的事还是要靠这个男人处理,寸头也不坚持了,就当贺呈是透明人,去厨房做早餐了。

贺呈很明显的感觉到寸头对自己的敌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才过去这么短时间,曾经同床共枕人看见自己都这么厌烦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以他们现在是离婚的状态,他也没有办法。

高大的男人站在二室一厅的房子里一下子格局显得拥挤,他粗粗环视了一下房子,不到100米的房子两个人住的确正好,但地段太差,临近大学,也太过吵闹,交通虽然便利,但去坐地铁还要转公交,最近的菜市场也要徒步过去十五分钟左右,来回就要半个小时,太麻烦。

以前家里都有司机保姆,寸头不用担心这些,去哪或者要吃什么说一声就可以,现在他带妮妮出来过,什么事都要自己来,贺呈担心他一个人会太过操累。

走去厨房,寸头正在煎鸡蛋,他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用让孙阿姨过来么?”

寸头正上火,“都说了不用你管了!”

不清楚他为什么看到自己就这么烦躁,贺呈昨天下午一个人开车过来,晚上就近找了个宾馆随便睡的,一晚上没睡好,一大早过来又被冷眼相待,明明离婚之前都还好好的,才分开一天都不到,他见自己就这么不耐烦了?

不由得,脸色就沉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寸头斜睨他一眼,“我不想和你吵,你没事的话,就请你出去。”

贺呈无奈:“我只是担心你。”怕他吃不好,住不惯,担心的都跟了过来,却接二连三的吃闭门羹。

离婚,是想斩断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

而不是真正结束。

贺呈不知道到底哪步走错了,寸头这样的态度让他开始不安起来。

“我说我可以证明我的心意,你这样对我推三阻四的,你要我怎么证明?”

寸头把火关掉,转身看着他。

妮妮就在客厅里翻弄着一本连环画,大概不会听不到这边的动静,但他还是把门关上。

两人面对面站着,寸头面无表情地道:“贺呈,我们能走到离婚这一步,是我万不得已。而我的万不得已,是我真的和你过不下去了,我为你忍了十年,难道还不够吗?”

贺呈嘴紧紧抿着,他很不适应这样的寸头。

一夜之间忽然变得强势,不让人轻易靠近。

“你的意思是,离婚,对你来说,是解脱。”

有那么一刻,贺呈觉得自己被耍了。

“可你当时告诉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寸头的心跳有点快。

“是啊。”他强颜欢笑。

这样的贺呈,看着真是解气。

“不然,你怎么肯同意签字,还让我拥有妮妮的抚养权。”

Omega走上前,无比淡定的理了理贺呈松散的领带,动作轻柔,眼里带着笑意。

“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曾经,寸头也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喜欢玩游戏,喜欢看漂亮女生,还会想方设法和妈妈扯谎,只为去游戏厅疯玩一个下午。

自从他遇到这个男人之后,就什么都变了。

他被迫长大,被迫从一个少年成长为一个大人,在该好好上学的年纪就早早的怀孕生子,他怨过,也后悔过,可就因为还抱有一点点的幻想,他成了现在这副可悲的样子。

那些幻想,如今只是变得可笑,像个可怕的女巫,一直在他梦里出现大声的嘲笑自己。

寸头忍了太久,而贺呈就好像是在拿离婚安慰他一样,证明他可以重新和自己开始,承诺会给他一个不一样的生活,alpha要证明,他们之间逝去的这十年,他会一点点寻找回来。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欺负人。

在他期望的时候,男人无动于衷。在他对他失望时,鼓起自己所有的勇气想要斩断这层关系,对方又开始无法舍弃。

寸头在拿自己所有的青春在赌。

只是一开始赌注押错了,他现在收手,至少还给自己留了个本。

再和贺呈耗下去,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贺呈,纠缠这两个字对你来说,实在是太不符合你的形象了。”寸头一直都很冷静,就好像真的放下了一样。

他开始规劝alpha,“说出去或者是让别人看到,对你和对你们贺氏来说都不好,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Omega,比我好的,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而且,你也不是真的舍不得我。”

寸头的眼睛好像在晨起的朝阳下闪着微光,让贺呈无法直视。

“只是我们离婚了,我可以放下的这么干脆,作为你alpha的自尊还有占有欲不允许罢了。”

他把煎好的蛋从锅里铲出放到盘子里,一个完整的圆形,再挤些番茄酱,还有早就热好的三明治和牛奶,妮妮的早餐就完成了,贺呈看着寸头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反正很不好受。

时间很快到了八点,公司还有一大堆要处理的事,alpha不得不离开。

“爸爸再见。”妮妮把他送到门口,乖巧的和他告别。

寸头跟在身后,负责等他走了以后就关门。

快一个上午,贺呈也在那个时候明白了他心里现在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了。

寸头走在后面要把门关上,alpha用脚抵住,一把抓住了Omeg的手。

寸头吓了一跳,他挣脱着,可在强大的 alpha面前根本就是无用功。

贺呈浓黑的眉眼布满深沉,好似浓重的墨水。寸头被盯着,心也跟着没了底,七上八下的跳着。

贺呈拉着他也没做什么,只是像豺狼虎豹一样的眼神锐利的能活活将他身上剐下层肉来。

“你知道你身上最吸引我的地方是什么吗?”

寸头用力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

贺呈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强势的,蛮横的,他们贴的很近,他身上的味道陌生又熟悉,omega鼻子一酸。

贺呈低下头,在他耳边低语:“我可以给你点时间让你清静清静,但不代表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他抓着他的手,用力的像要捏断。

“我们走着瞧。”

寸头不明白贺呈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他沉默,不反抗,但并不代表他会接受。

两人在门口拉拉扯扯的,旁边的门在这时打开,睡眼惺忪的祈放拎着垃圾袋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注意到这边的情形,立马就醒神了,以为寸头被什么讨厌的人缠住了,垃圾一扔,跑过来用力把毫无防备的贺呈推了老远。

“你放开他!”

贺呈后背撞上楼梯的扶手,alpha脸一下子黑了到底。

祁放担心的看着寸头,丝毫没意识他刚刚已经把自己送到了一场暴风雨的中心。

“寸哥,你没事吧?”

贺呈眉宇一挑。

寸头没看他,把祁放拉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贺呈一个人站在楼道里,后背刚刚被撞的地方还在一阵阵抽疼,这时候就显得格外让人不舒服。

alpha看着眼前紧闭的门,片刻后失笑出声。

屋里,寸头脸色难看的可以煮炸酱面。

“你瞎掺和什么?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寸头是着急,他担心贺呈在他这吃的瘪正愁无处发泄,会迁怒到别人身上,而眼前这个傻大个,就是最好的宣泄对像。

祁放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看那人凶神恶煞的,拉着你不放,你也很抗拒的样子,所以就………”

他有点不安,“我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

寸头摇摇头,这个时候什么都无所谓了。

对方也是出于好心帮自己,他神色缓和下来,“别管他了。”

祁放转眼就忘了刚刚的事,寸头还没问,他就主动说omega昨晚已经被他的父母接走了,那孩子闹离家出走,他好心收留几天,不想赶上了对方的第一次发情期。

“真是够倒霉的,害我昨晚一夜没睡好。”

寸头把妮妮吃完的早餐收了一下,小丫头关着门在自己房间里,他随口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没想到那个beta一点也不客气,嚷嚷着自己肚子正饿呢,毫不见外的拉开椅子坐下。

贺呈在楼下的车里呆了一上午。

初秋的温度还有些高,车里即使开了空调,温度也打不上去,他难得的心浮气躁,把不知道第几次打电话过来的秘书骂了一顿,然后把手机关机,扔在副驾驶上不闻不问。

不对劲。

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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