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下篇】完结篇。贺红。

放学路上，贺天在莫关山回家的必经路口蹲守着，脚下有好几个烟蒂，他烦躁的抽着烟，直到从街口看到那头显眼的珊瑚色头发。

莫关山大老远也注意到贺天了，放缓脚步，眉皱着，身上的刺一下全竖了起来。

让人一眼就过目不忘的帅气脸庞，伟岸精壮的身材，这个人好像就是上帝精心加工出来的完美品，被那双好像会说话的眼睛盯上，就像被一个看不见的网层层罩住，谁都没有办法拒绝。

莫关山就觉得自己被鬼迷心窍了。

看到贺天，他就想起那天无意间听到的对话。

心被什么利器凿开了般的血流不止，莫关山好几天才缓过来。

不是愤怒，也不是绝望，席卷他全身心的，是浓郁而又强烈的不堪。

贺天待他，就跟逗弄一只好玩的宠物狗一样，性格使然，贺天不允许他的狗被别除了他以外的人欺负，在学校的种种经历，现在回想起来也更像是贺天在宣告主权而已。

之所以频频的帮他，替他解围，也只不过是随便给根骨头。对他贺天来说习以为常，不费吹灰之力，而莫关山却把对方的这些“施舍”当做了温柔，他以为自己是唯一，是特别的，可现在却也明白，他只不过是在自作多情。

现实在对他大声嘲笑。

这两天幸亏冷静了下来，不然现在看见贺天的脸，莫关山恨不得一拳揍过去。

他打算视而不见。

莫关山目不斜视的从贺天旁边走过，贺天站在原地两秒，扔掉手上燃了一半的烟踩灭，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莫关山！”

深呼吸，莫关山认为自己再也不能被身后这个人轻易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了。

一味的躲避的确也解决不了办法。

这样一个你追一个我赶的，搞得好像在闹别扭一样，矫情的要命。

所以莫关山打算和贺天说清楚。

停下脚步，他回头，“怎么了？”

贺天上来就扯住了莫关山的手，用力道：“你发什么脾气？这两天都不理我，吃错药了？”

莫关山扭过脸：“你先放开。”

心有不甘，贺天强硬道：“不放，你把话说清楚了。”

好。

这可是他自己要求的。

任由贺天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莫关山冷冷的，“贺天，你喜欢我吗？”

“什么？”

毫无防备，贺天惊的一下子松开了莫关山。

天，他看出来了？

目光落在前一秒还被拉着的手腕，莫关山心一瞬间揪紧。

他讥笑出声：“你现在这样是要干嘛？我们是正在吵架的情侣吗？我不理你就不理你了呗，你干嘛这么紧张的好像搞丢了自己的女朋友一样？搞得我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

莫关山的样子别提有多嘲讽。

“说真的，我和你也不是见一展正希他们的关系，没有必要天天黏在一起的吧。”

贺天上一秒还在为被拆穿心事紧张不已的心跳在看到莫关山满脸的讽刺后归于了平静。

“你嫌我烦？”

表情故作夸张，莫关山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贺天被他那异于往日的样子弄的心头一阵冒火。

“那你什么意思！”

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吧？凭什么被这么对待？！

两人面对面，气氛僵持不下。

“莫关山！”

对面的街上，忽然有两个穿着其他校服的女生和莫关山挥手，正苦恼怎么找借口，莫关山看到对方，急中生智。平日里一直冷冰冰的脸忽然就有了笑容。

他冲对面扬了下手。

贺天皱眉，转过身看去。

凌夏和身边的女同学告别，穿过马路走过来，非常熟捻的和莫关山打招呼。

“怎么站在这？你的车呢？今天没骑啊？”

女孩看了眼贺天，“你同学啊？”

贺天微笑，刚刚冷凝的模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好。”

“行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莫关山拉起凌夏的手，贺天和凌夏都吃了一惊。

嘴角的笑僵住，贺天目送着莫关山牵着其他女孩的手在他目光里消失。

裤兜里的烟盒一下子被捏扁。

少年不由得冷笑。

“原来是这样。”

刚刚还和凌夏在一起的女生在公交站牌等车，走过来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站在了她旁边，女生抬头看了一眼，立刻脸红的头低了下去。

却料想不到，帅哥会和她这种不起眼的女生主动打起了招呼。

“你好啊，你读哪个学校的？”


（二）

走到十字路口，莫关山回头看了眼，确定贺天没再厚脸皮地追上来，这才松开凌夏，抱歉的笑笑。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一着急，就………”

凌夏朝他挤了挤眼：“哇塞，你们刚刚的气氛好微妙的说，你和那个帅哥是什么关系呀？”

莫关山知道这个人老毛病要犯了，赶紧麻利的迈开步子走开。

“没什么关系！你别胡思乱想！”

凌夏“嘿嘿”一笑，小跑着跟了上去。

“你跟我说说嘛！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呀？我最近在自己写文了，你这个可以当作素材的………喂！你别走这么快啊！腿长了不起啊！”

莫关山他老妈和凌夏的老妈是高中同学，正如现在的闺蜜，当初凌夏家要买房子，最后决定买在这也是莫关山母亲介绍的，两家之间并无大的走动，就是两个中年妇女要好得很，小时候莫关山和凌夏也就挺长见面的，自然的就熟了起来。

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在夕阳的余晖中被无限拉长，

终于到了自家的那个小区，隔开两幢单元楼，凌夏和莫关山哔哔了一路都没套出什么话来，甩着长长的马尾踩上楼梯，连再见都懒得和莫关山讲。

莫关山耸了耸肩，刚走到自己家那个楼下，正巧碰到下楼来的莫妈妈。

看见自己老妈手上拎着个菜篮子，莫关山随口问了句，“妈，这都几点了你出去买菜啊？”

莫妈妈应道：“凌夏她妈妈前阵子日本旅游回来送了我们不少海鲜，今天正好有空，请人来家里吃顿饭。”

“哦。”莫关山侧过身子，让莫妈妈走过去。

都走到楼下了，他老妈还不忘叮嘱道：“回家记得做功课，多看看书。”

莫关山懒懒的答应：“知道啦——”

晚上，凌夏洗完澡回房间，打开微信，有一个陌生人添加的请求。

看到那个头像，女孩的心“噗通”加速跳了两下。

莫关山躺在床上无聊的翻着漫画，心情抑郁的什么都看不进去，被那些对话框里密密麻麻的小字扰的越看越烦躁，不停的在床上翻转着角度，就是感觉不舒服。

枕头旁边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

接连着又响了好几下。

屏幕被不断发来的微信消息占满了。

“莫关山！你同学居然加我微信！”

“哇靠！什么鬼！他哪来我的微信号？你给的？”

“………难不成只那么一眼，他就对我………”

莫关山的心紧了紧。

贺天怎么会加凌夏？

指尖停顿着不知道要如何回复，莫关山好半天才回一句。

“可能他真的看上你了。”

凌夏：“你有毒吧？？不要侮辱fu女的智商好吗！我虽然喜欢帅哥！但也不是来者不拒OK？”

莫关山：“………”

凌夏：“也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是说，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莫关山：“反正和我没关系，你要讨厌的话删掉不就好了？”

凌夏：（发来一个贼笑的表情）昂～我知道了。对方反正是帅哥，那我和他处处看好了。（花花花花花）

莫关山猛的一皱眉。

心里的不爽在这时濒临到了顶点。

可固执的少年仍旧倔强的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家伙超级恶劣！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不想再看到凌夏讨论那个谁的事，退出微信，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莫关山趴在床上，觉得今天这天气真是闷热到极点了。五月底人家还穿着长袖，他却打开床头的小风扇对着吹，气鼓鼓的。晚饭都没有出去吃。

之后的几天在学校，莫关山上午第一节课开始了才勉强报道，还没放学，大家都在上最后一节课，他就早早翻墙逃学，反正老师对他的举动早已习以为常，只要他不扰乱课堂纪律，再加上现在临近毕业，老师更是随他去，连家长都懒得通知。

贺天这两天也奇怪，没再来纠缠莫关山。

傍晚，小区楼下的晨练公园里，凌夏坐在秋千上，一里之外都能听到她的哀怨。

“那个贺天真的是太苏了！！他这样的男孩子不管男女老少都没有办法讨厌起来啊！”

她用力的在泥沙里留下自己的脚印。“我本来是想给你套套话的，结果好嘛！他一直在套我话。”

莫关山看完一长串的聊天记录，把手机还给了凌夏。

他不甚在意的道：“他套路太深了，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不太清楚这两天心里的不舒服是具体什么缘由，但有一点莫关山很明白。

贺天忽然接近凌夏，肯定是故意的。

至于目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其他人莫关山管不着，凌夏和他虽然不能说关系顶好，但两人也算从小时候认识到现在，她跟她妈妈一样，性格开朗活泼，说话虽然有时候不经大脑考虑，但对谁都没有恶意，他不能坐视不理。

其实不单单是他，凌夏这几天也一直坐立不安来着，“他这几天动不动就给我发红包，说早餐费啦请我吃零食啦，周六还约我去看电影。我只不过发了条朋友圈，说喜欢那只口红的颜色，他说就要买给我耶！”

女生苦恼的捂着脸：“莫莫！你再不出手的话！我真的要喜欢上他了哦？！”

莫关山炸毛：“别叫我莫莫！”

“还有你别说些乱七八糟让人误会的话好不好？！还说的这么大声！”

凌夏瞪着他，“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这是在帮你啊！如果我不理他，他要是从你身边别的女孩子下手，到时候如果还是个绿茶婊白莲花什么的，你这样不就是要和他错过了？”

“………”莫关山顿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凌夏言语之间的意思。一激动，正要站起来，力气过大，整个人朝后倒，仰翻在了地上。

凌夏“哎呀”一声，“你干嘛这么激动？”

莫关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如果凌夏是男生，他肯定朝那个后脑勺一巴掌拍下去了。

“你别乱说啊！什么错过了？！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

“不不不不～”凌夏摇了摇手指，一脸老谋深算，“那些bl漫画里的剧情就是这样的，一方想要引起另一方的在意，就会做些让人生气的事或者就是想办法接近对方比较在乎的人，”女生忽然假装羞涩，“虽然被你在意我也很高兴啦，但是我的心里只有银桑的说，而且你脾气太差了，我还是向往比较成熟的大哥哥那一类型诶，就像银桑那样………”

“你给我打住！”

莫关山听的满脸潮红，粗鲁的捂住了凌夏的嘴。

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厉害的吗？说话没脸没皮的，这哪是个姑娘家？

“我说了！我和他p关系都没有！你别把你那些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东西瞎扣在我身上！”

凌夏幽幽的：“那我和他在一起也没有关系吗？”

莫关山被问住了。

没关系吗？

他的犹豫让凌夏更加笃定：“哼，口是心非，脸这东西值多少钱啊？端着有意思吗？”

“别说了！”

凌夏耸耸肩，翻了个白眼。

莫关山接下来的日子过的魂不守舍的。

偏偏见一这个没眼力见的过来问他和贺天怎么了，最近都没见他们在一块玩了。

现在，莫关山一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就会变脸。

“你怎么这么多事？！要你管？！”

他烦躁的推开见一，刚迈开脚步，迎头就和厕所里出来的贺天打了个正面。

目光只是一瞬的停留，两人擦肩而过。

贺天停下脚步，回头，莫关山的背影正好消失在楼梯拐角。

见一凑了过来，“你和红毛怎么啦？”

贺天也有点不耐，但他的烦躁皆来源于莫关山对他的不理不睬。

前两天是找不着人，现在每天能见面了，可对方却把他当空气，贺天就算有招也没处使，郁闷的要命。

也是。

贺天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如莫关山所说，多管闲事。

他为什么远离自己，答案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么。

贺天从没深究过莫关山为什么忽然就对他变了脸色，那天他去找莫关山也是想要弄清楚原因，就算他有错，起码也告诉他错在哪儿，结果什么问题都没解决，还眼睁睁的看着他拉着别的女人在他跟前离开，贺天当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他做了这么多，莫关山始终把他当路人甲乙丙，高兴的时候回应他两句，不高兴的时候你爱谁谁谁。

真的太伤人了。

贺天望着莫关山离开的方向握紧拳头，心里一阵压抑。

莫关山。

你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人。

晚上放学，莫关山回家有点晚，走到小区门口，看到立在树下依靠在那抽烟的身影，经过大半个月的沉淀，他现在自认为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不再逃避当作没看见。

莫关山主动走了过去，“你来干什么？”

贺天答非所问，神情也不再前几天般那么游刃有余。

“够了吧。”

这话莫名其妙，莫关山习惯性的皱眉。

贺天盯着他，“莫仔，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能不能别这样？”

少年的性子是骄傲的，贺天也从不认为他这辈子会有被牵着鼻子走的时候。

这次，他是真的栽在莫关山身上了。

“我知道我有不对的地方，这么多天了，你就算再生气也该气消了吧？”

“错？”莫关山反问他，“你错在哪了？你有什么错？”

贺天当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可现在这情况，不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恐怕莫关山真的就再也不会理他了。

“你告诉我，我改行不行？”

贺天真的是对这个软硬不吃的人黔驴技穷了。

“所有惹你不高兴的地方，我都会改。”

说着说着，少年就忐忑道，“那个女孩真的不适合你，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这货居然还有脸提？！莫关山火一下子大起来，“伤害？！你放心！就算凌夏脑子再残她人再缺德她也不会把我当条狗在身边瞎使唤！所以你放心！伤害这两个字，你跟她比还真比不过。”

贺天见他这么维护凌夏，又气又难受，他搞不懂莫关山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发几个微信红包和几管口红就对别人一个劲摇头摆尾的拜金女！

“那女的见钱眼开！你不能被她那种故作姿态的外表给欺骗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给颗糖再赏一巴掌吗？！”

“论伤人的本事！谁都不会像你这样！”莫关山也越说越激动，“至少，她把我当人！没把我当一条宠物狗的瞎使唤！！”

贺天被吼的愣住了。

也忽然茅塞顿开。

“那天………原来你在？”

窗户纸被捅破了，莫关山不再藏着掖着选择自己隐忍。

“我不会再被你随意摆布了，所以你失望了？”

贺天心里涌动着的失落感散开，接踵而来的是懊悔不已。

莫关山对他的靠近特别敏感，警觉的往后退。

“混蛋！你想干嘛？！”

节节败退，后背靠在树上，少年的尾音跟随着主人的睫毛一个劲的在抖。

“贺天！不许再走过来了！你信不信我揍扁你！………”

贺天深深地吻了上去。

瞪大眼睛，莫关山大脑一片空白。

唇上柔软的触感，口腔间的淡淡烟草味。

眼眶一下子湿润，莫关山大力推开了贺天。

他的眼角红红的，贺天看愣住了。

“你太过分了！贺天！你到底想怎么样？！”

莫关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一个劲地掉，明明打架时受多严重的伤都不曾吭过一声的人，现在脆弱的像秋天梧桐树上即将掉落的叶子。

“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不行吗？我都已经离你够远的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厌透到了极点！你以为你是谁？我都说了我讨厌你你听不懂吗！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看到你！”

贺天走过去，紧紧靠着莫关山的身子，莫关山挣扎了好半天，最后，双手被按在头上无法动弹，才喘着粗气凶巴巴的瞪着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

抵上额头，贺天的声音低低的，气息划过莫关山的脸颊，他难受的扭过了脸。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贺天靠在他的肩膀上。

“莫关山，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没有你在身边，我整个人都不对劲，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曾经，我的确觉得你反应好玩才一次次接近你，但你扪心自问，之后的日子，如果我真的只是逗弄你，你的事情我为什么要件件那么在意，关于你的事我都要知道，甚至还跑去你家………”

耳尖的微红出卖了贺天此刻的心情。

他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

“笨蛋，我喜欢你啊。”

终于说出来了。

贺天觉得轻松了不少。

他松开了莫关山。

两人彼此对视了片刻。

紧接着，贺天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贺天被打的有点懵，可他看到莫关山的表情时，挨打的不快感被填充了满心的暖意给替代。

这种感觉，满足的好像就要溢出来。

莫关山这样的表情，他只见过两次。

是上次和蛇立打架，莫关山含着眼泪给他包扎时。

这个人的脆弱，唯独在他面前显现。

他的柔软，他的眼泪，他的担心，他的愤怒，他所有的情绪，全都来自于自己。

贺天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冒着有可能再被狠狠挨一拳的险，贺天再次贴住了莫关山的唇。

他重复了一遍。

“莫关山，我喜欢你。”

闭上眼睛，莫关山说不太清现在到底是生气还是难过多一点，只是泪流的更厉害了。

“混蛋！………”他低低地骂了句。

莫关山不再继续挣扎。

贺天的吻只是短暂停留，看到莫关山红红的眼睛，抬手替他拭去。

心疼不已。

“以后，不会再让你为我流一滴眼泪。”

“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拉起莫关山的手，“我保证。”

画面感温情十足，要不是意识到这是在小区门口，莫关山真要被贺天带跑偏了。

他红着脸用力抽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贺天笑笑，追了上去。

“莫仔，我今天去你家吃饭好不好啊？”

“………吃你个jb！”

“哎哟，我的毛毛这么主动啊～怪不好意思的。”

“谁主动了！还有！毛毛是什么鬼！！”

“哪有，不是很好听吗？”

“………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