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贺红。一发完结。


“不,我会想尽办法帮他解脱。”

“………”

电话里的沉默很清晰的表达出了见一对贺天的期待。

然而他的回答是——

“因为我急需一个家政。”

挂了电话,见一才觉得刚刚贺天的话怎么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至少他不是很理解帮红毛解决问题和贺天缺家政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不过………

回头看了眼翘着二郎腿在等他的展正希,金发少年方才的忧虑就像雨过天晴似的把那些乌云散了个干净。

怕什么呢,反正都交给贺天了,没他和展希希什么事了——

莫关山好好的走着,忽然后背发凉,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揉了揉发酸的鼻子,他心里纳闷,才刚入秋啊,这天也冷的太快了吧。

刚过家对面的公家站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见来电显示,莫关山的脸就黑到不行。

几乎毫不犹豫的,他直接选择了掐断。

没过几分钟,电话又打来了。

再掐断。

对方来了劲似的,几乎是秒回,莫关山全程都选择了挂断,最后干脆按了静音任由电话去响。这么你追我赶的幼稚的不得了的方式进行到他都快要走到他家楼下了,对方还在打,忍无可忍,他接通了电话。

“混蛋!你他妈玩够了没有?!烦不烦啊你!”

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阵臭骂,还真像他的风格。

坐在沙发上,贺天忍不住牵起了嘴角。

“哟,这不挺精神的吗?”

“什么鬼?!”

听到贺天半笑的语气,莫关山忍不住在小区楼下大吼。

他真搞不懂这人的脸皮怎么可以那么厚,下午对他做了这样的事,现在居然还有种打他电话?

真他妈郁闷,难道他下午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还不够明白吗?还是这家伙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听不懂人话?

换做平常,莫关山可能还没有那么大的反应,毕竟贺天的为人他算是摸了个透,与其和个虚伪小人硬碰硬,还不如顺其自然。毕竟那家伙的拳头不是一般的硬,他就算骨头再硬,也经不起天天被领教一番。

可今天下午在篮球场算怎么回事?!!

这一天莫关山算经历了人生的好几个大起大落,被最讨厌的死对头莫名其妙亲了一下算一件,蛇立找上来让他替人顶罪又是一件,还有那个见一半路杀出来替他打抱不平也是一件——

妈的,今天到底什么日子?!黄历上是不是写着不宜出门?怎么稀奇古怪的事就全都让他碰上了?!

脑子里七七八八的转着圈,一下子,莫关山皱紧了眉,表情在昏暗的路灯下渐显冷漠。

“那金毛打过你电话了?”

贺天“哟”了一声,故意拖长尾音,颇有几分赞许的意思。

“脑子转的挺快的啊,看来你也不是很笨嘛。”

莫关山忍不住低吼:

“关你屁事!这事和你他妈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警告你!少掺和!”

挑眉,贺天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咬的清晰:

“不许再用那种口气和我说话,不然我让你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

一瞬的事情,莫关山后背又是阵阵发冷。

因为他知道,贺天做的出来。

上次膝盖顶他的伤差不多半个月才完全的消了痕迹,那种滋味,只要不是个傻瓜,应该不想再承受第二次的吧。

虽然有点孬,但大丈夫能屈能伸,一个劲的往前冲才真的是蠢到爆了。莫关山缓了缓情绪,语气生硬:

“反正,不用你管。”

“谁说要管你那些破事了?”贺天笑的竟有些幸灾乐祸,“我只是饿了,想让你过来给我做顿饭而已。”

莫关山忍了好一会才控制住自己不把手机往地上砸。

他,是真的快要被气炸了。

“你,做、梦。”

“是吗?”

点了根烟,贺天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放空了自己全身的重量。

“我今天心情好,你过来我给你一千。”

“只是做顿饭而已,千万别跟钱过不去。如果你赚钱还得看对象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会出人头地。”

“还是——”

少年眯紧了眼。

“你不敢来?”

莫关山被电话里的轻蔑口吻气的咬牙切齿。

“谁不敢来!你还真当我怕你不成!”

贺天早已止不住笑意。

“上来记得带箱水啊,家里的饮水机坏了。”

对方不等他把话说完,早已挂掉了电话。

但贺天的心情还是很不错。

深深地吸了口烟,在飘渺的淡蓝色烟雾里,落地窗对面的世界朦朦胧胧,像笼了团雾一样,不真实,不真切,一切都很模糊。

就像他对那人的感觉一样。

下午的事情,贺天并没有忘记。

他只是需要时间消化而已。

有必要理清自己发胀的头脑,理清乱了一下午的思绪。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那人皱着眉对他万分嫌弃的样子心里就很不舒服,抓着他的下巴毫不犹豫的就吻了上去。

当时的脑子和现在厨房里锅子里搁着的炖牛肉一样,一团乱。

他原本觉得,想要做出一道好吃的菜,照着菜谱做就可以,循规蹈矩,总会得到成功。

可成品的味道却一败涂地。

一勺盐,一勺味精,一模一样的材料,但就是做不出那天的味道。

贺天自己也混淆了。

他到底是忘不了那天菜的味道,还是忘不了做菜的那个人。

呵,真不像他。

烟就这么啪嗒啪嗒抽掉快大半包的时候,门铃响了。

打开门,莫关山站在门外气喘个不停,脚下是一箱36瓶装的矿泉水,看见门里站着冲他笑的那张脸就忍不住一顿臭骂。

“尼玛!你果然是故意的!专挑电梯坏的时候来使唤人是吧?!!”

贺天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然后往电梯的方向看了一眼。

“辛苦辛苦,没想到你这么敬业啊?”

笑嘻嘻把人让进屋,他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莫关山,看他一口气干掉一整瓶,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傻?电梯坏了打我电话啊,这里可是18楼,要不要命了?”

莫关山白了他一眼,似乎不相信他会不知情。

“你少在这里假献殷勤了,大半夜把人叫来做苦力,不是成心的说出去鬼才会信!”

说完,他又拧开了第二瓶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因为出汗,少年白皙的皮肤成了明艳的粉红色,细小的喉结滚动着,汗水顺着滑下流进了前襟,莫关山整张脸都红扑扑的,让贺天又想起了下午他坐在树下喝水的那一幕。

那双唇……

一阵口干舌燥,贺天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渴了,赶紧移开了视线。

可打开了水,他却又喝不下。

“菜呢。”抹了把嘴,莫关山站了起来,有点公事公办的意思。“我赶时间呢。”

贺天“啊”了一声。

“你不在这吃啊?”

莫关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必要吧?”

他看他的眼神,让贺天深知自己被远离了。

费劲心思才接近的兔子,一个不小心又溜了个干净。

心情莫名有点烦躁。

他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把那收拾干净,给我煮碗面。东西冰箱里有。”

莫关山走过去,仿佛看到了灾难大片。

也有点不可置信。

望着锅里黑乎乎的东西,他拿起放在旁边的锅铲翻了几下,心一跳,随即看向客厅沙发上坐着抽烟的背影。

十五分钟后,面好了。

一碗再简单不过的牛肉青菜面,莫关山做成了干挑的,爆炒出锅的牛肉淋上料汁浇在面上,几颗白灼的青菜加以点缀,让人食欲大增。

贺天一口气吃完了它。

趁他吃东西的时候莫关山把厨房收拾了一番,水池旁边的垃圾袋也被塞了个满满当当。他放在门口,折回来跟贺天要今天的报酬。

碗里的青菜也不放过,贺天头也不抬一下。

“这么着急干什么,我有话对你说。”

莫关山不认为他和贺天有融洽到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谈的关系,站在那边一动不动。

贺天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抽出几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叹口气,一副见到了智障的表情。

“十分钟三十。”

莫关山拉开凳子坐下了。

贺天是被气笑的。

“你现在眼里只有钱啊?跟个财迷一样。”

莫关山冷哼一声,意外的没反驳。

“有屁快放。”

贺天忍不住蹙眉。

“说话别这么难听,会好好说话吗?”

虽然他自己也会经常爆粗口,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他就是不喜欢莫关山满口脏话的样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太矛盾了。

莫关山显然不买贺天的帐。

“你管我?又没吃你家大米,管的倒还挺宽。”

修长的手指磕了磕桌面,少年的气场与身俱来,很不甘心的,莫关山扭过了头,干脆不说话。

看着他,贺天步入了今天的主题,问的问题也是一针见血。

“你很缺钱?”

同样这句话,他上次也问过他。

可得到的回答很显然。

莫关山说过不想和他走太近,所以一副别多管闲事的样子。

现在,他又问他。

一模一样的问题,经过时间的推移,回答者的心情也遭到了改变。

这段时间和贺天的相处,莫关山也不打算打肿脸充胖子,因为面子这东西不值几个钱。而且贺天也的确有钱,就像他之前在电话里说的那样,没有必要和钱过不去。

半晌的沉默过后,他点了点头。

“缺。”

眯眼,莫关山如此爽快,贺天居然有点不习惯。

他冷笑,语气充满嘲讽。

“所以三万就把自己卖了?”

莫关山看了他一眼,继续沉默。

在来的路上,他就知道贺天这次叫自己来肯定不是单单做饭这么简单,但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冷风吹了一路,莫关山的头脑清醒了不少,撇开下午的恶劣玩笑不谈,他倒要看看这个卑鄙小人有什么大道理要讲。

接下来,贺天却颠覆了他对他平日的印象——

“三万就把自己卖了。未免也太亏了,你这样的5万是基本价好吗?”

这混蛋什么意思?

莫关山有点摸不清贺天的套路了。

英俊的面容上保持着微笑,贺天朝他伸出了手掌。

“他们给你三万,我给你五万,怎么样,不亏吧?”

莫关山警铃大作。

“你想干什么?!”

“听人把话说完啊,这么紧张干嘛?又不让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贺天笑的一双凤眼弯成了月牙,一看就不怀好意,莫关山忍不住皱紧了眉。

然后,他就听到了自己长这么大有史以来最荒唐的一句话——

“五万,让我睡一次,怎么样?”

“哈?”

莫关山听的有些懵。

他一时之间有些不能理解贺天口中的“睡”是什么意思。

是陪着他在这幢大的有些离谱的房子里睡一晚吗?

摇摇头,莫关山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夸张。

那是.......

贺天坐在对面,看莫关山慢半拍的理解能力,差点就要笑出声。

就这脑子还想在社会上立足?不被人卖掉才怪。

渐渐地,莫关山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要不是有桌子拦着,他就要冲那张脸先狠狠揍上一拳再说。

“王八蛋!你他妈什么意思!”

单手撑着下巴,贺天云淡风轻的回答他:“就是字面意思啊,理解不能?”

莫关山气的差点要吐血,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少来恶心我!你这个变态!”

钱都不打算要了,他站起来逃也般的往门口冲——

贺天悠悠得拿筷子挑着黏在碗口的面,语气漫不经心:

“蛇立让你去他家那什么酒店打工,到时候人家是你老板,你以后不得做什么都要看他脸色,还能像现在这样想干嘛就干嘛么?”

莫关山马上就要到达门口的脚步硬生生停下。

“说了这个和你没有关系!”

“你不上学了,你家里人会怎么想?”

少年眉眼凶狠的情绪微微停滞了一下,似乎贺天一语道破了莫关山内心的想法,他的头渐渐低了下去。

放下筷子,贺天从烟盒里掏出了根烟。

“我的确是个阴险小人,只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转动你那鱼屎一样的脑子好好给我想想,到底是退学替人顶罪比较好还是从我这样的阴险小人手里吃回亏就能轻松拿到5万才比较划算,自己掂量一下吧。”

他看都没看他一眼,指尖弹掉了过长的烟灰。

“你自己决定,没人逼你。”

站在门口,手都要摸到门把手了,莫关山的动作僵持在空中。

他试探性的问贺天:

“你这是在帮我?”

“不。”

拧灭烟蒂的动作显得有些凉薄和无所谓,贺天这次转过了脸来看他,眼角有些似笑非笑的戏谑。

“我就是想上你,别多想。”

莫关山脸色黑了大半。

这次,他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门。

“砰!”

大力度的关门在整个过道里都响起了回声,贺天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从吃完面的姿势一度保持到现在,脖子很酸,肩膀也很痛,可他却不想动弹。

——你这是在帮我?

莫关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显现的期待像是一根针般刺疼了贺天的心。

可惜他不是什么活菩萨。

他很感激那个什么蛇立送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

就像迷途中的一块指路牌一样,正中他的下怀——

莫关山从公寓出来,一口气走到了离贺天家三站远的十字路口,实在是走不动了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手撑着路边的电线杆顺着气,只要他一回头就能望见那栋高耸入云的大楼,不然刚刚发生的这一切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贺天那个混蛋!

他把他当什么了!

根本没有办法消气,越想火就越大,莫关山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箱噼里啪啦开始编辑——

“死基佬。去死吧你!”

点击发送,他这才觉得心口压着的这口气顺畅了不少。

可接踵而来的是更多的不甘。

眼睛红红的一圈,莫关山快要哭出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气的还是因为贺天的话极具侮辱性,总之想到那句“我就是想上你,别多想”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一股脑的全往脑子里窜,全身上下都难受。

眼底泛着湿气,他回头看向自己出来的方向,艰难的从苍白的嘴唇挤出了两个字——

“白痴!”

一个星期后,放学铃声刚响,贺天前脚才跨出教室门口,就看到趴在走廊栏杆上的一颗红色脑袋不安分的背对着他摇来摇去。

贺天走过去对着那不安分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你是不倒翁吗?傻不傻。”

看了他一眼,莫关山继续盯着对面的图书馆。

贺天倚在栏杆上,一副调笑的口吻:“想清楚了?”

莫关山把嘴里的吸管咬的扁扁的,直到牛奶再也吸不出来,他才鼓起了勇气似的,转头直视着面前这双笑意颇深的黑色双眸。

“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啊,”半眯起的眼底深处波澜不惊,贺天却笑得吊儿郎当:“那边回绝掉了?”

闷闷的,莫关山点头。

心情甚好,黑发少年轻佻的朝他吹了记口哨,还很随意的揽过了莫关山的肩。

被碰到的地方一下子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粗鲁的甩开了贺天的手,大声质问他:你想干嘛?!”

贺天双手无辜的举了起来。

“反应不要这么大,搞得别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

“再说了——”

他凑到他耳边,嗓音低沉,呼出的热气让莫关山实实在在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不是选择了我吗?难道那天我说的还不够清楚明白?要我再详细的说一遍?”

这次,莫关山没有推开他。

这个点走廊上人正多,不过两个大男生交头接耳在旁人看来也没什么,只是在宽大的校服里,一双不安分的手嚣张的揽住了他的腰身,还顺着弧度上下滑动——

要不是人多,莫关山真想一个手肘就把旁边这个得寸进尺的无耻混蛋打趴下!

贺天左手搭在栏杆上,莫关山比他矮了小半个头,这样看来,好像他凑到了他怀里一样,这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搞得他好像在做什么背德的事一样,有些刺激,又有些向往进一步的发展。

可莫关山很会煞风景。

忍着不出声,他告诉他:

“五万,一分都不能少。”

贺天的动作停了下来。

眯眼看他,他把手插入了裤兜,拉开了些两人的距离。

“去我那,还是出去开房?”

莫关山整个人都僵硬了:“今、今天?”

“有什么问题吗?”贺天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长,“难道你不方便?”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后背一阵发毛,莫关山点头,又摇头,看起来无比矛盾。

看了他半晌,贺天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往前走了两步。

“你要真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你回绝他们的钱我照样给你。”

莫关山用力攥紧了拳头。

“你少在那边装好人了,不需要你来同情我!”

他把空了的牛奶盒按在贺天胸前,对方顺手接住,莫关山回以一个凶狠的眼神。

“我先回家吃饭,地点随你挑,7点见!”

人拐过楼梯口就不见了,就好像脚底抹了油似的,贺天却觉得他的大嗓门还在耳边不停回荡。

不由得,他将手中的空盒捏的更扁。

那家伙是笨蛋么——

七点很快就到了。

地点是在贺天家。

瞎编了个由头从家里出来,莫关山这次比较奢侈,路边拦了辆的士直奔公寓的方向。

按门铃的时候,他的手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贺天好像是刚洗完澡,出来开门的时候只在腹间围了块浴巾,头发都还没擦干,水珠不断沿着身体的线条滴下,性感至极。

不管是身材还是相貌,贺天都是算的上一等一的出挑,又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两人对上目光的时候,莫关山忍不住闹了个大红脸。

他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还要我请你进来吗?”

贺天走到冰箱里拿了瓶水喝,看他还在门口跟着个傻大哈似的,忍不住的逗他:“紧张?”

莫关山的脾气最经不得激,明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可他还是每次都要套进去,说出去都丢人。

大喇喇走进来,连鞋都没换,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那也是这房子太空,根本没有类似沙发这种的地方,然后像大爷似的扯开嗓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吆喝。

“快点快点!我赶时间呢!”

一口气没忍住,贺天差点要笑喷出来。

清了清嗓子,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放下水走了过去。

莫关山的心一下紧张了起来,扑通扑通开始乱跳。

这个时候,贺天已经在旁边坐下,上身依旧未着寸缕,他一靠近就能闻到刚沐浴过后的味道,很熟悉的气息,但这么浓郁让莫关山的脸开始烫起来。

贺天注意到了他的变化。

习惯的眯眼,他伸手把莫关山的下巴勾了过来。

少年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乱动弹,睫毛抖个不停,灯光落下,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剪影,像只受了惊吓的蝴蝶。

保持着姿势,贺天的视线全被那双有着淡粉红的唇吸引了过去,本来不想这么做的,可还是控制不了心性,缓缓低头——

“等一下!”

双手抵在贺天胸前,莫关山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睁开双眼,里面覆满了对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未知的惊恐。

结果,话从口中说出就演变成为——

“你刷牙了吗?”

贺天忍不住满脸黑线。

索性他在对待这种事上一向很有耐心,所以他也很有绅士风度的回答了莫关山这个超级无厘头的问题。

“澡也洗了,牙也刷了,晚饭也吃了,口也不渴,作业也做完了。还有问题吗?”

他知道他在害怕。

可有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很容易,可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死活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捏着莫关山的下巴紧了紧,贺天低头又凑近了几分,抵上他小巧的鼻尖。

“可以开始了吗?”

感觉得到贺天的靠近,脸烫的都能煮熟鸡蛋,莫关山又紧紧闭上了眼。

两人的唇在贺天的移动下越靠越近,眼看就要触碰到.......

“等等!”

贺天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又怎么了?”

莫关山这次看都不敢看他,死死攥着自己的外套,手指都被勒成了红色。

“我觉得我应该先洗个澡.......”

就算是圣人,也架不住在这种紧要关头一次被一次的打断,贺天没说话,一翻身把莫关山压在了身下,突然的动作惊的他大叫。

“你干什么!唔.......”

这次,贺天直接堵上了他的唇——

瞳孔猛地放大,莫关山用力抓住了贺天的手臂,指甲嵌入肉里,引来少年的一声闷哼,借此将舌探的更深,吻得更用力。

和那天下午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抹温热的触感太过于熟悉,仿佛就好像是在昨天,强硬的不给人任何拒绝的权利,恰似夏天里骤来的暴风雨般将整个人淋湿,灌满,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彼此的舌紧紧的纠缠着,周身的空气热到仿佛呼吸都要停止——

莫关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唇齿纠缠间,怀里的人发出几声可怜的呜咽,贺天忍不住的将莫关山抱得更紧,似乎这样才能与这个抓不住的人加近距离,全身都能染上他的味道。

心跳快的有些不正常,房间里没有开暖气,贺天却热到不行,两人越吻越激烈,他慢慢放空自己的重量,莫关山失重的往床中央倒去——

那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贺天的吻跟他的人一样,既霸道又不失温柔,让人很容易就能沉迷其中,莫关山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被勾去了般,脑子更是无法思考,被按着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胸前一凉,他才像只惊了的兔子腰腹忍不住的往后退缩——

感觉得到对方的抗拒,贺天停下了动作。

抬头,他看到莫关山半偏着脸,耳根红的像是刚从火里拿出来的烤碳一样,他咬着手背,眼尾溢出的泪水沾湿了睫毛,看起来根根分明,犹缀着黎明时的露珠般清澈。

这样的莫关山太犯规,也让人不忍。

他是罂粟,一沾上他的味道就再也没有办法忘怀。

因为紧张,也或许是害怕,少年的眼睛红的像个兔子一样,贺天强压住自己内心快要爆炸起来的燥热,妥协似的叹了口气。

埋在莫关山的颈间,他低低呢喃着,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我该拿你怎么办.......”

莫关山还没从刚才的狂热中回过神来,直到贺天翻身侧躺在旁边,身上的重量一轻,他才卸了重负似的大口大口喘着气。

两人盯着天花板,半晌都没有出声,直到莫关山攥着床单的手被轻轻握住,身体一瞬的僵硬,他侧头看向身边——

“这个周末有空吗?”

“啊?”手这样被拉着,莫关山有点不自在,“有事?”

微微偏过脸,两人对上了视线。

贺天的眼睛很亮,很深邃, 在灯光下映着好像是有琉璃珠子镶嵌在里面,莫关山又禁不住一阵脸颊发烫。

然后,他听到贺天说——

“要一起试着约会看看么。”

窗外,一颗闪亮的流星快速划过,巨大的落地窗前,映在浅咖色瞳孔里光彩熠熠。

贺天的语气依旧平稳,毫无起伏波澜。

“我为我之前对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道歉,说弥补未免太假,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那样对你。”

四目相对,莫关山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再次加速了跳动。

耳根一红,他翻过身,留给了贺天一个背影,被握着的手却没有松开。

“我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声音小如细纹,少年别扭的样子让贺天加深了笑容的弧度。

从背后轻轻抱住莫关山,身体略微的僵硬过后,便任由他抱着。

乖巧的像只猫一样。

落地窗外的天空星光一片灿烂。

还有响在耳边的低喃,让莫关山的心情更是明媚一片——

“我想追的人可没有追不到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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