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iminal.5】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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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关山醒来后,看到坐在床沿的贺天,有关于前一晚的记忆瞬间填满了自己的脑海,Omega脸红身体发热,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一个新鲜的齿痕的附在自己的腺体上,指尖刚触到,身子就不住的发颤,他想起来贺天咬下去的那一刹那,那股疯狂和炙热,仿佛现在还有残留。

 

他居然被贺天标记了。

 

而且是终身标记。

 

贺天能够盖过秋彦对自己的标记莫关山一点都不奇怪,纵使是在alpha中,贺天也是强优质的。他意识到自己就这样被贺天标记了,久久不能消化。

 

一晚上的激情,都还历历在目,莫关山脸皮子薄,眼下更让他无所适从的是他无法坦然面对贺天。

 

他转过身,背对着贺天,把脸埋在了被子里面。

 

贺天弯腰将唇附上莫关山露在外面的已经发红透的耳梢,omega惊坐起身,捂住耳朵,“你干嘛!.......”被贺天抓住手腕,亲了上去。

 

莫关山本就还在羞的不敢直视贺天,这一亲上来他更是恼,用力挣扎起来,头摇的根拨浪鼓似的,可贺天的嘴跟装了雷达一样,总能准确“探测”到他,无奈才睁开眼的omega脑子还混嗒嗒的,不一会便被搂着亲的软了腰。

 

“昨天是我冲动了,抱歉。”贺天说话间,唇还贴着莫关山的,鼻尖对着鼻尖,额头抵着额头,呼出的气息喷在莫关山脸上,低沉沙哑的嗓音有着致命的性感。“那里难受吗?你晕过去了,我。。。。。。。”

 

“谁晕过去了!”莫关山顿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窜的老高,他支支吾吾道,“我是困了好吗?谁晕过去了,我才没有.......”对于昨晚后来的记忆怎么都拼凑不起来,莫关山声音越来越轻,“我真的晕过去了?”

 

贺天哈哈大笑,觉得莫关山可爱的紧,蹭了蹭他的鼻尖,温柔的道:“毛毛,你知道吗?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莫关山想起什么,一把推开他,“是你硬来的!我、我.......”他一下子面红耳赤,“我根本没有同意,你怎么可以胡来........”

 

被alpha信息素被迫臣服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莫关山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尤其是那种充满侵略意味,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还有不受意愿的发情,让莫关山终于认知到,alpha这个生物的强大。

 

以前虽说秋谚也是alpha,但是莫关山那时候一直都有好好的服用抑制剂,秋谚于他是挚友,一个alpha一个Omega,他们之间,四年间从未发生过任何越界的事情。

 

正是秋谚这样的alpha,让身为Omega的莫关山一直忽略了这个性征的强大。

 

昨晚到最后因为太累失去了意识,可莫关山并没有忘记,贺天对他释放出令他臣服的信息素时,对他说过的话。

 

“毛毛,我是最不想看到你受伤害的人。”

 

“对不起。”

 

莫关山抚上微微隆起的腹部,隔着柔软的衣物,淡色的眉依旧深锁。

 

希望这个孩子,真的可以平安生下。

 

omega一直都认为,如果不是他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秋彦为了帮他遮掩,才会对他腺体标记,才有了......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那之后也不会求婚,不会去山上,不会遇到那个丧心病狂的劫匪,更不会失足掉落下山,那么高的山顶,坠入山崖,连尸体都找不完整。

 

虽然事情会随着时间的慢慢逝去而被人所遗忘,除了亲生父母惦记,这个地球离了谁都还是一样的转。几年以后,谁还会记得那个小吃街上最吊儿郎当却充满正义感的特警先生呢。

 

莫关山眼下的幸福安定,都是没了秋彦才得来的。

 

贺天的告白,贺天的许诺,贺天的一辈子,都是他踩着秋彦的血肉身躯一个一步脚印走到贺天跟前来的。

 

莫关山不敢幸福。

 

他低着头,捂着自己的腹部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明显哀伤,莫关山的这个表情贺天很熟悉,omega肯定是又想起来了自己以前的alpha,贺天不想吃一个已经不在这世上的人的醋,可恰恰感情这种东西,活人是永远都争不过死人的,况且莫关山本就情深意重,自己当初喜欢他的也是这点。

 

这个世上谁都可以忘记秋彦,唯独莫关山不能。

 

即使他被另外一个alpha永久标记,他也没法忘记自己第一个想要托付了一生的男人。

 

贺天闭上眼睛睁开,胸口微微起伏。

 

他把莫关山揽到胸口,轻柔的声线遮掩住了alpha双目中闪过一瞬的伤痛。

 

“毛毛,我们去看一下秋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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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葬礼结束以后,莫关山就再也没有来看过秋谚。

 

他没有勇气,他其实到现在还没法坦然接受,曾经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一夜之间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个总爱耍贫嘴看似油腔滑调的人,对他最有情义。作为可以轻易让Omega妥协的alpha,秋谚从未胁迫过自己委身。

 

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这么轻易的离开了。

 

莫关山一想起秋谚,心口就好像被千斤重石压着般,呼吸跟着步伐,都难以寸行。

 

下午,贺天开车到了墓地,莫关山带着几枝开的正好的向日葵,走到跟前了,他发现秋谚的碑前有一束百合。

 

这个墓园每天都有人打扫,坐落在山里,安静,空旷,上山下山的路只有一条,方才上来时,莫关山并没有看到其他车辆经过。

 

贺天这时说道:“这花是我让人每天送的,”他蹲下来,用手扫开了墓碑上的一点尘土,全都掸干净了也没有起身,看着碑上的黑白照,目光清冷。

 

“秋谚他是个好人。”

 

莫关山把向日葵放下。

 

贺天站在身边,看着墓碑上的男人照片,他心中五味杂陈。

 

“谢谢。”

 

他们并没有逗留太久,莫关山和贺天都沉默着,什么话都没说,当车已经下了山开上平稳的公路之后,莫关山看着窗外一帧帧的景色快速倒退,就像马戏团里的走马灯一样。他目光闪烁着,心情和来时的挣扎忐忑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

 

车可以随时停下,并倒回去看落后的风景,但人生不行。

 

天气有点闷,贺天开着窗,左手手肘靠在车窗上,单手把着方向盘,漆黑的瞳中映着前方笔直的马路。

 

下一个路口拐弯时,莫关山悄无声息的,握住了他的手。

 

贺天微怔。

 

手掌交握,十指相扣。

 

Omega的掌心暖暖的,仿佛有股力量。

 

这股暖意,渗透肌底,融入血脉,冲破了贺天心中禁锢着的枷锁。

 

那一瞬,里面有什么东西倾巢而出,仿佛一头嘶叫着的野兽,带着根深蒂固的执念,疯狂的冲出了alpha内心深处最黑暗的地方。

 

莫关山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贺天,胆小懦弱的人,并不是只有你一个。”

 

omega之前所认为的时机,他觉得就是现在。

 

莫关山鼓起勇气,“我其实········”

 

贺天握紧了方向盘。

 

他忽然打断莫关山:“毛毛。我带你去见我父母吧。”

 

莫关山皱眉,怎么突然要见父母了?

 

贺天隐隐感觉到,莫关山要说些什么。

 

其实他从墓园出来的时候已经在开始怀疑,莫关山和秋谚之间真正的关系。

 

他不知道表情郑重的莫关山要和自己说些什么,贺天本能的感知到这和比莫关山当初告诉自己宣布和别的男人结婚了,甚至有了对方的孩子还要令他恐慌不安。

 

贺天什么都不想再去了解,也不想去求证莫关山到底喜欢谁多一点。

 

对alpha来说,重要的是眼下。

 

莫关山的归属已经是他,他不用再去额外的知道些什么。

 

他已经是他的omega了。

 

贺天清楚这点,就足矣。

 

回市里之后,贺天带莫关山逛这逛那,买了很多东西,后备箱都塞不下,回去的途中,走了这么多路,莫关山累的在车里就睡着了。

 

他们住的地方人少,尤其是晚上夜深了就更遇不到什么人,贺天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后,把莫关山从副驾驶上抱了下来,莫关山被动作吵醒,发现贺天已经把他抱着走向电梯。

 

他顿时惊慌失措,“快放我下来,我能走的。”

 

贺天人高马大,肌肉线条匀称流畅,是脱衣显肉穿衣显瘦的完美身材,莫关山在他怀里跟个小羊羔似的,“没事,你继续睡吧。”

 

莫关山还是坚持要下来,可贺天的手驾着他的腿弯动不了,omega怕自己乱动掉下去,只好环着alpha的脖颈,脸埋在了贺天的颈肩处。

 

贺天稳稳的抱着他,在等电梯的途中,手都没有颤一下。

 

上楼开了门,莫关山刚把玄关的壁灯打开,“哎呀”一声,贺天把他放在了鞋柜上,边脱着衣服,边把身子挤入他的腿间。

 

莫关山害羞的背贴着墙,无处可躲,他用手抵着贺天坚实宽阔的胸膛,低着头,耳梢又满是红色。不敢看眼前这个人。

 

贺天看的眼热,低头衔住那软热脆弱的耳骨。

 

“毛毛,你真可爱。”

 

接着,他就急切的去寻omega的唇。

 

“不要说·······我可爱·······”莫关山躲他,却被抓住双手按在墙上,然后抗议的小嘴就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贺天洗完澡出来,omega侧躺着,面对窗户,呼吸平稳绵长,睡的很香。

 

贺天给莫关山盖好被子,弯下腰吻了吻他的额头。

 

凌晨一点,对面大厦的的灯光照进客厅,只要拉开遮光的窗帘,都不用开灯,客厅里什么物件儿也能瞧得一清二楚,贺天光脚坐在地板上,旁边放着的烟灰缸已经密密麻麻的堆了好几个烟蒂。

 

alpha吐出浓郁的烟雾,往日有神闪亮的眼睛灰扑扑的,如同这黑夜一般,失去了神采,只有望不到边的深渊。

 

快天亮的时候,贺天最后还是说服自己,拨出去了那个电话。

 

“请问·······”

 

“有什么办法能做胎儿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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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关山醒来时,旁边的枕头都是冷的,也没有人睡过的迹象,他下床走了一圈发现,贺天不在家中。

 

厨房的流离台上却摆放着还冒着热气的三明治和热可可,莫关山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涂了蕃茄酱,酸酸甜甜的,比较开胃,他没怎么艰难的就吃完了这顿简单的早饭。

 

吃完早餐,他去卧室里找出手机发信息问贺天去哪了,等了会没有回应,便去洗手间拿出昨晚两人换下的衣服去阳台扔进了洗衣机,再去收拾厨房。

 

莫关山今天早上起来称了下重,已经快130斤了,这孩子长在身上这才几个月就重了十斤,头一胎,真的很不习惯,衣服只得挑宽松的来穿,贺天昨天给他买的一大堆东西也放在车里没拿上来········他心里想着事,没注意脚下,不小心就踢翻了脚边的垃圾桶,里面没来得及倒的垃圾全倒了出来。

 

莫关山捂着已经不能忽视的肚子岔开腿蹲下,他爱干净,拿了几张餐巾纸把那些垃圾弄回去,再去擦木地板上的污渍,弄到一半,发现了和在蛋壳里的一小板药片。

 

这几天贺天神色是有点奇怪,敏感多思的omega早察觉到了,看到这板药,莫关山以为是贺天哪里不舒服偷偷瞒着他,可他又瞧不懂这上面的英文字母,心里狐疑又是担心,他把药收好,打算过几天去医院检查时让医生看。

 

莫关山很快就把这事抛诸在了脑后,挪动着步伐去阳台上晾洗完的衣服。

 

·

 

周末,贺天陪莫关山去做产检,莫关山被护士带着去做了检查,贺天陪他到了门外,给他拿好外套,笑的温柔令人安心。

 

“去吧,我等你。”

 

莫关山第一次来这个医院,是贺天介绍的,他有点紧张,喝完了护士倒的水,医生推门走了进来,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莫关山就更紧张了。

 

医生很会缓解病人情绪,跟莫关山唠了两句家常,莫关山渐渐放松了心情,趁闲聊,他把揣在兜里的药拿出来给医生看。

 

“医生,我发现家里垃圾桶有这个药,你能帮我看看是治什么的吗?”Omega问出来时小心翼翼,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结果。

 

医生接过看了眼,抬了抬镜框,笑容平和:“没什么的,就是治睡眠的,你不用担心。”

 

莫关山躺在床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他能感受到冰冷的仪器在肚子上来来回回的移动着,omega睁着眼,看着头顶上雪白的天花板,心里琢磨着晚饭该吃什么,还有肚子里的小家伙这两天已经开始会踢他了,是个活泼好动的丫头还是生龙活虎的小子呢········

 

omega眼睛一张一阖,困意袭来,竟睡了过去。

 

莫关山是被贺天叫醒的。

 

他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我怎么睡着了?”

 

贺天刮了下他鼻子,“怎么在外面都这么贪睡,被人掳走了都不知道。”

 

莫关山翻身下床,看到墙上挂着的时钟,惊讶道,“我睡了四十分钟?”

 

贺天也奇怪:“是啊,见你好久不出来,我就问了医生,谁想到你这只小懒猫竟然睡着了。”

 

alpha凑近促狭的问:“是不是昨晚把你累着了?”

 

莫关山脸皮子薄,这又是在外面,赶紧推开贺天。

 

他要弯腰穿鞋,贺天矮下身子,捉住omega小巧的脚踝,把鞋子套了上去,另一只也很快穿上。双手穿过莫关山的两个肩膀,就这么把他从床上像个小孩一样的抱了下来。

 

莫关山不好发作的太厉害,只能低声骂:“你干什么你?这是在外面!”

 

要是知道贺天有这么黏人,他是绝对不同意让这个alpha跟着的。

 

但其实这种滋味甜蜜与焦虑并存,毕竟他喜欢了这个人四年,在从未想过得到结果的情况下,贺天向他表白了。很像是老天不经意间遗落人间的一个恩赐,好巧不巧的被他给捡着了,莫关山自然珍惜。但他却也担心,贺天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自己若再瞒下去,恐怕不太好。

 

两天后,贺天下班回家前去了趟医院,就是周末他带莫关山去的那家。

 

医生与他是旧相识,看到他,把文件袋拿了出来,“我亲自处理的,谁都不会知道,放心吧。”

 

贺天手心里开始出汗,他觉得这薄薄的纸袋有千斤重。

 

他问医生:“结果是什么?”

 

医生不答,拍拍他的肩道,“自己产生的疑惑,就自己去揭露这个谜底吧。”

 

他把之前莫关山给他的药当贺天的面扔进了垃圾桶。

 

“你欠我一个人情。”

 

贺天坐在车里,连抽了三根烟,这才鼓起勇气去拆文件袋。

 

里面就一张薄薄的A4纸,贺天拿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

 

心高高悬在万里高空的山崖上,无处安放。

 

他带着这辈子最沉重的心情把目光落在了手中这张薄薄的纸上。

 

鉴定结果。

 

亲子关系成立。

 

吻合度为99·99%。

 

贺天闭上了眼睛,

 

同时,手上的纸张也在他手里变成了一团废纸。

 

贺天拿出打火机把纸连着档案袋一起烧了,纸张燃着火,被丢进了小池塘里,很快化为灰烬,被夜风一吹,飘零在湖面上。

 

贺天抬头,明晃晃的灯光亮着,他的毛毛在家里等他。

 

贺天在地下车库里坐了好几个小时才上楼,敲开门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莫关山在煮明天想喝的糖水,身上系着黄色的围裙,踩着粉色的毛毛拖,外表看上去凶悍不好招惹的omega私底下藏着一颗浓浓的纯真的心,喜欢粉嫩的颜色,整个人也是干净的很漂亮,如冬季被厚雪积压弯了枝头的红梅,一片雪白中绽放出他的点点艳色,美丽纯粹,漂亮而又干净。

 

家里的味道与莫关山刚开始来时变得不一样了,贺天标记了他,现在两个人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宛如两株有生命的藤蔓,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关上门,贺天上来时的阴郁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换上往日的笑脸,从背后抱住在厨房里忙活的Omega,下巴搁在莫关山肩膀上,像只超大的抱抱熊,挂在凸着孕肚的Omega身上。

 

“在煮什么好吃的?”

 

莫关山在锅里不停的用勺子按顺时针方向舀着渐渐浓稠的糖汁,“糖水,以前你不是喝过吗?”

 

贺天隔着衣服摸上他的肚子,触碰到的一瞬,肚子在他掌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贺天的心跳跟着加快。

 

莫关山低叫一声,“又踢我了。”

 

孩子。

 

是他和莫关山的孩子。

 

.........

 

贺天紧紧搂着莫关山,心中感慨万千。

 

那个晚上,居然真的是他。

 

.........

 

一个Omega大老远横跨半个地球过来找他,为的什么?

 

........

 

答案显而易见。

 

贺天恨自己回国后,知道他和别人要结婚了,为什么不死心的好好问清楚呢........

 

.........

 

他对秋谚.......都干了什么........

 

贺天失眠了好几个晚上,夜夜辗转反侧,看着身边熟睡的Omega不能入眠。

 

莫关山自然感觉得到贺天最近的失神忧虑,虽然他在自己面前尽力掩饰,但莫关山认识他这么些年,俩人又标记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alpha最近情绪不好。

 

贺天不说,他无能为力,网上查药膳,一点点学着做,但贺天吃的似乎也少了,常常一碗饭没动几筷子就说自己饱了,莫关山挺着肚子,看着坐在沙发里不停按着眉心缓解疲劳的alpha,心里非常不好受。

 

刚入夏,贺天带莫关山去见了父母和兄长,看到莫关山肚子都这么大了,贺父贺母自然没有了意见,孩子毕竟大了,也管不住了,贺父虽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看到莫关山时,不苟言笑的脸也会挤出些许柔和。

 

日子一天天过的飞快,天气很快就热的不行,莫关山赖在舒适的空调房里整天不愿出门,贺天上班时间也为产期做了调整,下午基本都在家陪着莫关山,随着日子一天天逼近,莫关山一天开心一天闹脾气的,贺天都很有耐心,顺着他的意思,不让他的情绪激动。

 

一个晚上,下了很大的雨,一道道闪电划过天空,接连着就是滚滚响雷。

 

莫关山睡着,被雷声惊醒,静躺了一会后,他发现身体开始不适。

 

下着大雨的雨夜,莫关山坐着救护车被送进了医院。

 

全程,他紧紧抓着贺天的手,贺天一直给他擦汗,要送进手术室时,莫关山脑中闪过一丝白光,就和外面的雷电交加一般,他死死拽住贺天的手,不得已,医护人员只好慢了速度。

 

“贺天,有件事.........我不想瞒你。”Omega疼的脸白了,拉着贺天的手的力气前所未有的大,俩人的骨节都泛着青。

 

贺天急坏了,“毛毛,有什么话,出来再说,我们先进去好吗?”

 

莫关山摇头,汗湿了枕头,“不行,我已经拖得够久了,”腹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低叫起来,“我去伦敦找过你.........”

 

“贺天,”Omega努力支起上半身,抓着贺天的衣襟,低喘道,“孩子是你的,我和秋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莫关山手背都冒起了青筋。

 

“.........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Omega说完这句话就被推进了手术室,贺天被隔在了门外,莫关山进去前,还撑着上半身在看他。

 

俩人的视线被一扇门阻断,手术室的灯亮了,贺天浑身的力气随着莫关山进去后都被抽去了般,椅子就在不远处,他背靠着墙面,无力的靠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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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啼哭声在凌晨两点左右,惊醒了一直把脸闷在膝盖里昏昏欲睡的贺天。

 

他猛地站起来,手术室的门就开了,护士抱着用小毛毯包好的肉团子出来,“恭喜爸爸,是个男孩,整七斤。”

 

贺天抱过孩子,没细看,问护士,“我爱人呢?他没事吧?他还好吧?还有力气吗?疼的厉不厉害?他.......”

 

护士被一连串的问题逗笑了,“很好很好,先生不用担心,现在还醒着呢,你可以和孩子进去看他了。”

 

莫关山这一辈子该使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他看到红了眼眶抱着孩子进来的贺天,虚弱的笑:“傻子,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贺天小心翼翼把扑棱着手脚的小家伙放在莫关山怀里,跪坐在床边,抓着莫关山的手亲,“毛毛,辛苦你了。”

 

Alpha一边说着,一边掉下泪,拭去Omega额头上的汗,不停的吻,“是不是很累?睡吧。我会陪着你的,哪都不去。”

 

莫关山两点半左右被推到了私人病房,孩子在小床里睡着了,侧着小脑袋,头发很黑,一看就随贺天。

 

雨下了大半夜,变小了,下的淅淅沥沥,刮在窗户上,贺天在走廊里打电话,通知了他父母还有莫关山的家人,回到病房,看到莫关山看着没拉上窗帘的窗户瞧,贺天怕风漏进来,赶紧过去把窗户关严实,然后拉上窗帘。

 

“明天月嫂就会过来,我怕吵,先叫了一个,照顾你和孩子,等我们回去了,再叫个阿姨。”

 

贺天在床沿上坐下,拉着莫关山的手,莫关山让他别这么夸张,就一个孩子一个大人,还得两个人伺候,都被贺天驳了回去。

 

屋子里很安静,雨声也很静谧,这个病房就像家庭式卧室,病床也挺大,莫关山让贺天上床睡,贺天指指旁边的沙发,“我睡这就行了,你现在身子不能乱动,我怕磕着你。”

 

莫关山看了眼睡的正香的小宝宝,用手指轻轻戳了下胖乎乎的脸颊。

 

软软的,什么都好小,真不敢相信,这是他和贺天的孩子。

 

“名字想好了吗?”

 

之前贺天取的名字都快写满了一本日记本,总觉得什么都不满意,男的女的都有。可真的看到孩子的那一刹那,贺天整个人松了下来,那些名字只在他脑海里过了一过,毫无停留。

 

他弯腰,把小毯子往上盖了盖,随后拉住莫关山的手。

 

“叫秋烨,怎么样?”

 

莫关山听到类似熟悉的音节,愣了一下,“贺秋烨?”

 

贺天摇头,暖黄的灯光照在alpha脸上,洒下一片柔和的光束。

 

“不姓贺,就叫秋烨。”

 

Alpha看过来,漆黑的瞳孔闪着点点光芒。

 

“他是我们三个人的孩子,秋谚也是他的父亲。”

 

莫关山听的鼻子泛酸,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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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烨一满月,莫关山就抱着他去看了秋谚。

 

贺天没跟着,莫关山抱着在怀里咿咿呀呀的小家伙,慢慢走到墓地。

 

秋谚的墓前还是一捧新鲜的百合,墓碑旁边的土地上,绽放了几株野生的绣球花。

 

紫色的,就和当初小吃街的藤萝花一样。

 

小宝宝窝在莫关山怀里,小小圆圆的黑瞳仁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瞅了好久。

 

莫关山轻轻拍着小家伙,“秋谚,这孩子叫秋烨,和你的名字很像吧。”

 

“我和贺天商量过了,这个孩子入你家的户籍,叔叔阿姨很开心,以后每个月,我和贺天都会带着孩子去家里住一个星期,以后我们小秋烨有两个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有这么些人疼他,他一定会健康幸福的长大的。”

 

“我们也打算以后让他读警校,像你一样,成为一个善良正直的人。”莫关山抱着孩子靠近了些,擦干净照片上被风吹落的一些尘土。

 

他抚摸着照片上男人的笑脸。

 

眼眶微红湿润。

 

“秋谚,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微风轻拂,墓碑旁边紫色的绣球花晃动着,就好像是一个人在轻轻点头。

 

一年后,这一片墓园开满了紫色的花朵。

 

恰如那年小吃街,满街盛开缠绕的紫色花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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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贺天瞒毛毛一辈子,他就能幸福一辈子。我觉得秋谚要是还在,也不希望毛毛为他难过伤心。

喷贺天杀人的,我想说明,当时贺天不放手,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的,电视剧都看过的吧,那种重力,而且是单手抓着,贺天只是一念之差没坚持到最后。


莫关山就像是引诱夏娃与亚当偷吃苹的那条蛇,是贺天的原罪。

贺天,会为了他,成为偷吃禁果的罪犯。


Crimi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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